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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夏礼知就是觉得心慌,就是觉得大夫应该留在这里直至许是莺安然无恙才可以离开。

产婆带着她们几个什么医护知识都不懂的女孩子就能将孩子顺利接出来吗?夏礼知觉得不可能,还是大夫在场最为稳妥。

可还没等她开口,产婆就先上来将大夫推了出去,说着里面污秽,男子不可待在产房内。

夏礼知被气笑了,许是莺没能嫁得良人有丈夫在旁陪产就罢了,现在连大夫都不可待了,名声名节在她们心里真就比得人命重要。

看看刚刚产婆都做了些什么?没有准备任何接生工具,赤手空拳叉着腰指挥着让人把屋内盒装的东西全部都打开,梳妆盒、衣柜,嘴里还念叨着让人听不清楚的话……夏礼知不相信靠着些稀奇古怪的仪式孩子就能顺利出生而且不伤及母体。

大夫从善如流地被推搡出去,夏礼知眼看门就要关上,快速挤了出去,叫住就要离开的大夫道:“大夫勿急,你且在此再等上片刻,我们已备好给大夫和稳婆的酬金,你若就此走了还要麻烦我后续再送去,不如我这就先去拿来给你。”

有钱不拿,岂不是傻子,那个大夫果然点头道:“也罢,我就稍待片刻。”

夏礼知将其引到屋檐下的一棵柱子旁,让他在那里等着,自己回屋找不到刀就捞了把剪刀拿着,到门口时又拿了她之前用来绑秋千没用完的绳子,匆匆赶回来。

那个大夫靠着柱子等着,看见夏礼知来了连忙直起身朝她伸出手,屋内许是莺的喊得人揪心,夏礼知也来不及再跟大夫废话,将剪刀怼在大夫的脖颈间,寒声道:“大夫我本无意冒犯,只是里间人命关天,若放你离开待会出了事找不到你事情就麻烦了。”

“我……我不是说了吗,”大夫被脖颈间的剪刀吓得一动不动,“里面有稳婆!”

夏礼知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吼道:“你别欺我什么都不懂!你们这个鬼地方的产婆根本不会望闻切问,妇科常识缺失,根本没法保证孕妇及孩子安然无恙!”

背后不远处的房门突然打开,雀儿端着盆血水出来倒,看见夏礼知正拿着刀威胁大夫,只得先上前来准备制止。

夏礼知不知道来人是谁,只知道应该是个侍女,于是道:“姐姐你快来帮我将大夫绑在此处。”

雀儿心里怪她添乱,嘴上却道:“夏姑娘你这是做甚,快放了大夫!”

夏礼知扭头盯着头,狠声道:“你若是不想许是莺死就听我的将他绑在这里!”

雀儿被她恶狠狠的模样吓了一跳,愣着不动,夏礼知又吼了一声道:“快啊!你不管里面许是莺的死活了吗!”

大夫被绑在了柱子上,想挣扎却不畏惧夏礼知手里的剪刀,偏偏这个姑娘胆大包天,还督促着人将他绑紧些。

雀儿刚绑好人,里面就传许是莺叫她名字的声音,她急得只顾得上瞪夏礼知一眼,又匆匆回了产房内。

“大夫,实在冒犯了,不过你若敢挣开绳子逃跑,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宁愿是她紧张过了头,也不能拿许是莺的性命来赌!

夏礼知抛下狠话,也急着赶回产房内,只是门刚一关上她就摊坐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遵纪守法十八年,从未做过类似恐吓人的事,若不是被剪刀吓得不敢动,大夫肯定能发现她故作镇定、装腔作势。

喘气缓了一阵,夏礼知才拖着虚软的腿靠近床边,床上的许是莺像是淋了场雨浑身湿透,声音变得特别嘶哑,在阵痛的压迫下几乎就要脱力。

只看那一盆一盆的血水就足以让人头晕目眩,更别说被子下的场景,夏礼知想屏住呼吸隔绝弥漫的血腥味,可根本做不到,只能目光不错、直挺挺地来到床头,握住许是莺的手,帮她调整呼吸的节奏。

许是莺是世家姑娘,生来便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手指上没有像夏礼知一样的写字多年留下的指茧,掌心也没有帮家里干活留下的伤痕刀疤,可就是这样一指纤细修长的手捏得夏礼知的手要断了一样。

产婆在床尾处的被子下一个劲地要求许是莺使力,雀儿和其他三位侍女手忙脚乱地帮产婆的

忙。

这是夏礼知从未想象、经历过的场景,所以她除了给许是莺加油什么也做不了,手上的痛感使得她不由自主地流眼泪,让她只能含糊着声音道:“许姐姐,等你生下孩子,我们就一起去外面旅游,我知道的风景名胜可多了,就像你刚刚画上画的我也见过,所以我们走遍五岳三山、五湖四海也绝不是问题!”

许是莺嚎叫了一声,喘气道:“我走……走不了,我要疼死了……好疼啊……娘!我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