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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了好些个跟他一样落第的举子,有的心中不平,有的似乎早有预料,但都没有人会怀疑会试有猫腻。

范谨心中不由得犯起愁来,他不能出头,又要煽动落第的举子声讨,就只能去找因为落第而怨念颇深的人了,想来想去也唯有那个张俊合适,便在下午又去了一趟朋来客栈。

下午张俊的酒醒了不少,见范谨找他,很是不耐。

范谨故意同他倾诉落第苦闷,明明胸有成竹,却不想紧要关头落第了,一下子跟张俊寻到了共同话题。

张俊是个爽快人,请他吃酒,范谨也未推拒,二人讨了一壶对酌。

双方相互自我介绍,听到范谨因为丁忧耽误了好些年,张俊不由得惋惜。

他比范谨大三岁,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说他不服落第并不是不服自己技不如人,而是同乡黄景温跟白丁差不多的草包竟然也能登科,他不服气。

平日他就跟黄景温不对付,那小子的宗亲曾做过某地刺史,内里有门路,这般平庸无能之辈都能登科,肯定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张俊不服气。

范谨听后沉吟半晌才问:“那黄景温当真平庸无能?”

张俊拍大腿,“我唬你作甚,你叫他背《论语》都不一定背得全!”

范谨摸下巴陷入了沉思,试探问:“张兄可有听说过彭顺安这人?”

张俊摇头,“未曾听闻过。”

范谨道:“我其实也不服落第,一路上来顺顺利利,哪知最后关头却踢了铁板。”又道,“如今张兄对会试质疑,何不拿黄景温来作文章以求公道?”

张俊追问道:“如何求公道?”

范谨朝他招手,张俊附耳过去,两人一番窃窃私语。

张俊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个疙瘩缠绕在他心中好些天了,不解开委实憋屈得慌,当即拍板道:“干-他娘的,豁出去闹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