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轻时娶得娇妻,答应的凤冠霞帔金银贵礼因为一夜之间骤生的变故烟消云散,只一方盖头一根红绸牵进家门。

这一生教书育人、两袖清风,无愧莘莘学子,只觉亏欠爱人。

可一天天一年年,日子好了要供子女,子女长大又有子女,似乎总有更紧要的人和事顾及。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拿出积蓄与不知反复改过多少次的图纸,给最亲密的枕边人兑现几十年前的承诺。

师母忍不住侧过头去,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睛转回来说:“你就是拗,这么多年买的首饰还少吗?也不知道我有几只手几只耳朵”

任昭远在一旁安静许久,等老师说「让孩子看笑话」时才接话,轻声宽慰。

最后修改了几处,改去垂珠用的九字环,金翅由单层改做多层任昭远逐一标注记下,和老师说好晚上把效果图发过来,明天就可以开始制作。

“昭远!”

任昭远停下脚步,转身看追过来的赵原青。

“医生说老师的情况越早手术风险越低,我联系过了,只要家属签字明天上午就可以安排专家手术。”

“老师想看到全套首饰做成再手术。”

赵原青皱起眉,说:“老师年龄大了固执想不通,你也全顺着他吗?如果在等首饰做成的这段时间老师病情恶化怎么办?谁来担责?”

“这是老师的决定,师母都尊重同意,其他人更没资格干预。”

任昭远说完要走,被赵原青猛地拉住了胳膊。

任昭远反手挣脱开:“赵原青,如果你真的担心老师的身体,现在就不该在这里耽误我的时间。”

“和我说句话都是耽误时间?你和谭铮在设计园大门口难舍难分的时候怎么不怕耽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