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欢喜极这热情的桃花,

如今......

她再微微抬眸,笑弯眼,她还是欢喜的。

“小姐小姐!”

初春在外屋大喊着。

阮软换好一件沉黛烟罗夹袄,没打量几眼,她便出去,应道:“怎的?初春?”

初春捧着黑雕钿食盒,小心翼翼地放置案几上,说道:“奴一出去,便见这物件放在门口。”

阮软轻蹙眉头,走进后,摩挲着食盒上精致的花纹,说道:“些许是阿弟送来的?”

初春一想,应是如此,道:“也三少爷想着小姐!”

阮软眉头渐渐舒展,小心移开盒盖,扑面而来的热气伴随着香甜味回到她的脸上,看着食盒内,金黄小巧的金酥糕,扬起笑容。

阿弟,可是有心了。

初春麻利地将食盒中精致糕点端出来,说着:“小姐今天终于不用吃咸菜下稀粥了。”

她家小姐最喜吃这些长得好看的糕点,尤其觅鱼楼的金酥糕。

阮软静静地吞咽着口中的肉粥,一手拉过站着的初春,说道:“初春自然也得吃。”

初春眼眶刹那间湿润,她何德何能能遇上这样的主子。

就着袖子抹了抹脸,为自己盛了碗肉粥,说道:“明日便是老太婆的生辰,依照往常,今日自是得上山求神拜佛的。”

阮软咬了口酥糯的金酥糕,道:“嗯,膳后我们便做些准备。”

初春点头,夹了几颗酸角,说道:“听说那名面容姣好的客人也要去呢。”

阮软咀嚼的动作微顿,淡淡道:“嗯。”

脑海里又浮起昨日见到的他,温尔如玉,不遭悲喜所扰。

已过三年,她着实该放下了。

更何况,他不曾欠她。

初春担忧地瞅着温婉的主子,道:“小姐,每这遭都没有奴陪你,你可别遭他们欺负了去!”

阮软就着绸帕,擦拭着嘴唇,道:“初春可是觉得我被欺负了?”

初春愤懑地握着手,道:“对呀!这府上上下下谁没欺着小姐?”

阮软噗嗤笑开怀,“他们没有。”

吃穿用度的减损,或是众人的刁难,或是言语的挑衅,丝毫无法惊起她的心。

她见过更黑暗的绝境,更丑陋的人性。

——

于赤朝,总是以生辰前去趟寺庙,为不可不做的风俗。

期间更是不能有什的小厮相伴,以鉴畏神之心。

“小姐,白日可不能诵经过晚,晚上就寝时,被褥要捻得实实的,还要记得早膳前先喝一杯温水......”

阮软一双杏仁眼圆鼓鼓,乖乖地注视着叮嘱不停的初春,时不时地点着头,迎合着面前一脸担忧的女子。

初春怜惜地望着阮软,她不知晓她家小姐究竟经历怎样的伤痛,才使本就比她还小一岁的阮软,在面对众人百般刁难时,还能如此的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