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广安候府里,裴老夫人看着一袭官袍的宋嘉彦眉头紧皱,“中了进士是你学问好,刚中进士便入刑部是你运气好,只是人有多大的能耐便担多少责,你一个刚入刑部的新吏,如何就担了查军中细作的大任?我不知你背后是谁在挑唆,可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们府上,你最好莫要被人利用了。”

宋嘉彦看着裴老夫人,再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宋嘉泓,眼底溢出几分嘲弄的薄光,“祖母放心,孙儿明白,只是孙儿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许多时候都是情不得已。”

裴老夫人握紧了椅臂,瞧着宋嘉彦油盐不进的样子说不出话来。

待宋嘉彦离开,宋嘉泓叹气道:“是不是祖母想多了,二弟或许当真是运气好。”

裴老夫人冷冷一笑,“你父亲半辈子过去,也不过能挣个小小侍郎,可他呢?一上来便是从五品之职,此番春闱,你父亲是帮他想了些法子的,可至多能打听出今年科考是重策论还是重骈文,你父亲都做不到的事,就凭他自己,便是真走了大运也绝不可能入刑部!”

寻常新科进士,要么去地方为官,要么入翰林院,宋嘉彦非一甲,家世也并不是新科进士里面最为显赫的,这样挤破头的好差事,怎就落在了他头上?

宋嘉泓忧心忡忡,“可是帮二弟的人,还能是谁呢?”

……

宋嘉彦出了广安候府,面上的温和彻底消失,眉梢眼角都露出几分戾气来,他上了马车,直奔城南一处窄巷,在窄巷深处的茶肆之外下了马车。

茶肆之内,早有人等候,宋嘉彦走到那人身前落座,面上现出两分谦卑来,“韩先生,久等了——”

等着宋嘉彦的人,正是早些时候同李沐私见的齐王座下门客韩清,他亲手给宋嘉彦倒了一杯茶,宋嘉彦连忙诚惶诚恐的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