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原若有所思,书馆在深巷之中,那这酒肆的位置必定也在僻静之处,而据他所知,李沐在京中的确并无显贵故旧,那么,他今日见的人又是谁?

裴婠望着裴敬原,“怎么了父亲?”

裴敬原牵唇,“没什么,这几日他们为着军备的事忙碌,等离京之前,再邀他们来府上坐坐。”

算起日子,距离裴敬原离开京城也不远了,想到这一点,裴婠心头莫名的涌起几分恐慌,“父亲说去岁蛮族战败,整个冬日都十分安分,那父亲此番可能晚些回宁州?”

裴婠眼底颇多眷念,裴敬原便一揽裴婠肩头,随着她一起往主院去,“虽安分了不少,可凭着蛮族的性子,必定一整个冬春都在筹谋,夏季定会来犯,我得早回宁州做足准备。”

裴婠虽然心中忧虑,却不好直言,想着萧惕已有安排,便点到即止按下不表。

这日之后,裴婠始终提心吊胆,但凡裴敬原在府内,总要寻着花样伴在裴敬原左右,裴敬原只以为裴婠舍不得他离京,倒也没想那么许多。

三日后午时,裴婠刚要送温补的汤水,便见侍卫着急慌忙的进了书房院,竟是宫中建安帝宣召,裴敬原也有些诧异,当下换上官服入宫,看着裴敬原急匆匆离去,裴婠心底隐隐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一日,直到黄昏时分,裴敬原才从宫中回来,他离开时尚且沉稳,回来时,面色却似附了严霜,初初回府,便命人去请赵赫。

趁着赵赫未至,裴婠进了书房,探问道:“父亲,生了何事?”

裴婠来问,裴敬原并不想告知令其担忧,可他目光沉郁的看了裴婠一会儿,忽而道:“有人密报长宁军虚报军备,说我这个主帅中饱私囊。”

裴婠眼瞳一颤,“是谁污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