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白凤不知道自己是更恨少年的敷衍还是更担忧鸬鹚的处境,咬牙向墨鸦离去的方向追去。

墨鸦落在白凤说的小巷,地面上的尘土有战斗过的痕迹,甚至还有点点暗红的血在残存的暮色中隐匿了起来。

他很清楚谁也救不了鸬鹚,但他没想到白凤的反应如此激烈。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漏竟已如此严重。

他对他太好了,从来没有逼他做过什么不情愿的事情,就连白凤在训练营中得来残酷教训也随着时间淡化,所以他不知道很多时候人是无可奈何的,只能接受现实。

就连一向不守规矩的鲤鱼也会说,不求你别的,只求别让那孩子死的太痛苦。

墨鸦轻轻叹气,他们做师父的总有操不完的心,好像从每一刻都能看到徒弟的未来。他本以为这些无奈可以晚些再让白凤知道,毕竟那些心理负担对修习轻功也是负累,却没想到现实一点时间都没有留给他。

已是秋末,白凤很快就满十二岁。再有一年他便得自己去面对夜幕里的黑暗。如果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这不稳定的脾气一点不变,墨鸦毫不怀疑这个小不点连鸬鹚都熬不过。

他寻着现场遗留的蛛丝马迹去找那个鲤鱼托付给他的孩子,至少现在他得先完成他们大人之间的约定。

白凤的速度还远远赶不上墨鸦,他追到小巷时这里已经再没有一个人影。他借着旁边小妓院门口暗淡的灯笼观察地上的痕迹。回忆少年教他的追踪技巧,犹豫再三才认定一个方向追去。

……

“墨鸦大人?”

月下荒野,高挑的少年单手握住弯刀,一半脸庞沉在阴影中。他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语气中是令人无法指摘的调侃。

“此等小事,怎敢惊动大人。”

“刺头,你要是男人就干脆点!”

鸬鹚被高挑的少年踩在脚下,身上诸多伤口淌着血水。但这些都不足以致命,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高挑少年另一只手中的瓷瓶,那是化尸散。活人粘上那药同样会被融化,不同的是死人不会觉得痛,活人则会受到地狱般的折磨。

墨鸦目光冷冷,他一来看到的便是这个场面,所幸的是那瓷瓶还没被打开。

这个高挑少年他认得,他最初是鬼鹰的徒弟。鬼鹰失势后他曾想拜墨鸦为师,被墨鸦拒绝后转而去了红鸾那里。

这一家子人好像都和他过不去,他皱了眉头正要说话。

“你……”

“墨鸦大人!”高挑少年打断了他的话,“在下鹰隼,将军赐名。”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