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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擅饮,家宴上从不拘束儿子,又有钟鼓司的伶人与舞姬登台助兴,宴席好生喧闹,片刻,便有驸马与皇子过来敬酒。

朱谦近来崭露头角,前来敬酒的皇子驸马不在少数。

朱谦其实不爱饮酒,平日能拒则拒,今日却罕见来者不拒,一口一口黄汤往肚子灌,沈妆儿塞了几颗花生入嘴,略吃惊看着他,趁着空档,与他道,

“王爷爱惜着身子,喝酒误事。”她近来筹备着要子嗣,他喝酒岂不伤身?

男人擒着酒杯,微醺的眼染了几分猩红,沉郁地盯着她,“误什么事?”

沈妆儿面颊微微染了一层粉红,避开他咄咄逼人的视线,“总之,喝多了酒,对身子不好”怕说服不了他,便呐声补充道,“咱们还得要孩子呢”嗓音低喃,低的叫人听不见。

朱谦还是听得分明,唇角微微一勾,冷哼一声,不说话。

原来关心他的身子,只是因为孩子

心里窝了一团火,酒盏却搁了下来。

面颊的寒霜与眼底燃起的灼烈形成鲜明对比。

沈妆儿吃饱喝足,忽然瞧见皇帝身侧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咦,那不是刘瑾吗?

刘瑾亦朝她投来感恩的目光。

沈妆儿方想起昨日内书堂进行了考核,刘瑾从三百名小内使中脱颖而出,考了个第一,被皇帝钦点为“蓬莱吉士”,看他这身穿着,想来是已被陛下恩准进入司礼监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