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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七日午宴,阖城外命妇并捐资女眷入宫赴宴,正宴之上,皇后端坐在凤位等着众女眷来拜,又将媳妇六王妃搁在身侧,将功臣沈妆儿撂得远远的,沈妆儿丝毫不介意,她本不喜应酬,只顾坐着吃席,唯独与林嫔遥遥祝了几杯酒。

到了晚宴,便是皇宫家宴,各位皇子皇媳,公主驸马一道与宴,皇帝也出席了。

朱谦与诸皇子是随同皇帝一道来延庆殿的,他立在人群中,远远的先朝女眷这边投来一眼。

既是家宴,诸位王妃打扮也不那么隆重,一向爱掐尖的六王妃今夜穿着一件藕粉的薄褙,头饰也并不华丽,沈妆儿更没有争艳的心思,打扮不过分出挑,只是那张脸实在是出众,即便灯芒耀目,掎裳连袂,朱谦仍一眼在人群中寻到她。

她眉目沉静,一身柔和风采,如濯濯的霁荷,不染纤尘。

两日未见,朱谦担心沈妆儿被人为难,后来派人去打听,方知妻子游刃有余,倒是让他吃了一惊,竟然不知她这般能干,原来躲在府上惫懒都是装出来的,倒是生出几分与有荣焉。即便如此,暗中授意棋子助她,不让她被人欺负了去。

不一会,诸位皇子与皇媳序齿落座,宫妃亦依品阶就席。岑妃“病”还未好,不曾露面。

沈妆儿心态一变,稳稳当当坐了下来,意兴阑珊地吃着宫人奉上的果子。

宫宴十分热闹,诸人行过礼,昌王,六王与十王朱献便在皇帝跟前献殷勤,朱谦一贯低调,便陪着沈妆儿坐了下来。

“王妃这两日在宫中可好?”

沈妆儿也没瞧他,那夜将他赶走,他偏身没走,如今遇着倒有些尴尬,不过朱谦装作没事人一样,她也不必如何,便道,“挺好的,吃好睡好,多谢王爷关心。”

这话意思是,有没有他,无论何地,她都好着。

这话让他没法接。

朱谦握着酒盏,迟迟不语。

沈妆儿吃了几块山药糕,余光瞥见他眼色幽黯,冷如清霜,偏偏那灯芒歇在他眉角,衬得他不似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