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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弗雷尔扛着卿越来到宿舍楼的底楼时,那修正因为得到了索伦的相告而一边拨着卿越的手机号一边从宿舍楼中向外冲出。

在那修看到弗雷尔和卿越的那一刻时,他怔怔的愣住了。从那修的眼睛里传出的……是一丝与心痛有关的讯息,不知是与自己有关,还是仅仅为了卿越……

后来所发生的一切证明了弗雷尔的判断是正确的。

当卿越回到宿舍房间的时候,他的体温已经比弗雷尔发现他的那时更高了。他的呼吸不畅,并伴有止不住的咳嗽,甚至是四肢无力的情况出现。

如果说还有什么比这些更糟糕的,那就是……为了顺利通过比赛结束后的药检,卿越在这个时候不能随便服用任何的特效药。因为他不知道那些特效药里是否含有大赛不允许运动员所使用的成份。

因此,在那修为卿越放了一大缸水,并且滴入了拥有安神功效的精油后,弗雷尔就又再次冒着大雪跑了出去。

“我记得用蜂蜜,柠檬,坚果和白兰地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也可以治疗感冒。”

离开的时候,弗雷尔留下了这句话。

然而弗雷尔费了好大的劲弄回的东西却并没有让卿越的情况有任何的好转。

似乎是因为心理防线的溃败,卿越的这场感冒来得异常之迅猛。一直到晚饭的时候,他的体温已经逐渐烧到了三十九度七。当体温表给出了这样一个结果的时候,似乎弗雷尔,那修,以及卿越自己都已经知道了这究竟代表着什么了。

“放弃吧,你明天根本就不可能完成比赛的。现在更重要的是把你送到医院去。”

在一声叹息之后,那修说出了这样的话语。然而卿越却是在那修说出这句话的许久之后都未有给出回答。

透过米色的窗帘,能够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都暗了下来。城市的灯光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既遥远,又在这个雪夜中显得飘渺无比……

卿越明白现在的局面完全就是自己一手所造成的。他不该在这天早上的时候出去晨跑,不应该在看到那份报道的时候就什么都不顾的倒出乱跑,更不该在下雪之后也不找个暖和的地方躲起来。

他是一名……糟糕的运动员。

揪心的自责不断的折磨着他,那修的关切更让他觉得无地自容。弗雷尔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及那件事,然而卿越却不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那场让他彻底成为了一个笑话的事情根本从未发生。

“放弃?那怎么可能……”

就在那修和弗雷尔都觉得……他们得不到卿越所给出的回答时,卿越终是笑着说出了这一句,让那修不知在这一刻想到了什么,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转过身去。

“弗雷尔,你也早点回去吧。明天还有……还有长节目的比赛。”

听到这一句,弗雷尔并没有过多犹豫就故意装出了笑容说道:“不走不走,你赶我也不走。今天我就睡在这儿看着你了。我担心你半夜会梦游着出去。”

说完了那一句,弗雷尔便很快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了枕头和被子过来。他并没有住到旁边那间已经搬走了的滑冰运动员住的房间,而是选择把卿越推到旁边去些,再把自己的被子整齐的铺在卿越的床上。

宿舍里的床虽然是单人床,然而主办方却是将为运动员而准备的床在单人床的基础上又向外拓宽了一些。因此,按照弗雷尔的铺设方式,两个人各自裹着一床被子睡在一起,虽然有些挤,却也还是可以睡得不错。

弗雷尔用被子把发着烧,身体几乎已经软绵绵的卿越裹得严严实实的,并且不给他反驳自己的余地,就这样早早的钻到被子里,一闭上眼睛就好像自己已经睡着了那般。

看着这一切的发生,那修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他似乎看到二十年前的那一幕又再次发生了。然而……这一次促成这一切的,却并不是阿列克单方面的原因。

在得知阿列克在卿越心中的特殊位置时,他也曾有过担心。担心曾在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一幕幕会再次发生在卿越的身上。

因此,他仔细的观察阿列克,在他的身上寻找与索伦相似的一切。然而他确实发现……阿列克的滑冰风格以及平时的内敛虽是与索伦几乎如出一辙,可又与索伦有着极大的不同。

虽然阿列克是一名和索伦同样努力的技术型选手,然而阿列克却对自己滑冰天赋并不高这个事实并不怎么在意,又或者说……他对此抱着坦然接受的态度。如果别人用天赋以及努力走到巅峰,那他就用自己的努力将对方的天赋都打败。

阿列克为自己因刻苦的努力而走到的今天这一步感到骄傲无比,同样也为卿越能够在十三岁那最终发现了自己的天赋而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