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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

医院意味着公共场所,意味着我随时可能被傅楷找到。

我几乎是连清醒的时间都没有,立刻坐起身想要跑。

旁边有人按住我,声音带着怒气:“有毛病啊,一醒来就跑,不怕猝死?”

我被骆非按回床上,大概是看我真的很惊慌,骆非说:“放心,私人医院,一般人查不到的。”

一颗心勉强平复下来,骆非把一碗粥递到我手里,问:“你怎么回事?怎么浑身都是伤?”

我抱着那碗热粥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骆非于是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不问了,你休息一下,我看你都吓坏了。”

“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别人找不到我的地方?”我犹豫着问他,“我需要躲一躲,我没有犯事儿,我只是……我被人威胁了……”

骆非看了我几秒,然后说:“我有套空房子,你先去待着吧。”

我用力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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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骆非的房子里待了半个多月,我实在没办法继续待下去了。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闭上眼想要入眠,脑子里都会有挥之不去的笑声、骂声、尖叫声,哪怕真的睡着了,梦里也都是荒诞恐怖的场景,而当我惊醒,回忆起那两个月,只觉得现实比梦境更可怕。

我联系了一个在香港读研的大学同学,让他帮我找了一个心理医生。

然后我在骆非的帮助下去了香港,接受了心理治疗,并在香港待了将近一年。期间我把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用医美手段能祛除的都祛除了,剩下后腰上有一道曾经被傅楷用刀划出来的伤疤,我把它弄成了一个纹身,是一条看似从皮肉里穿过的弯曲铁链,上面点缀着几朵小小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