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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森面上冷冷的,心间却是软了。他这样伪装着, 其实,更讨人心疼。伸出手,摸摸他软软的发顶,想说什么, 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程朗笑的风流不羁:“陆安森,我比你想象中的坚强。”

陆安森抿唇:“我知道。”

程朗眸光暗转,声音染上些许趣味:“你总是什么都知道,而我对你知之甚少。不过,你知道什么呢?说来听听。”

陆安森收回手,垂眸道:“你总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程朗皱眉:“何以见得?”

“许渊对你动手,你认个错,服个软,也就过去了。而你却故意激起他的暴戾,任他打得伤痕累累。”

“我就在门外,你若是不想挨揍,喊我一声,我就会帮你。可你不需要,甚至连呼痛都没有。”

“程朗,你看似单纯,不谙世事,但遇着大事,你总是最理智的那个。”

自然如此。

程朗出身贫寒,能走到今天这步,没点心机,是不可能的。

其实,越低微的人,在追逐权势名利的时候更狠。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程朗随意一躺,靠着抱枕,笑着夸赞:“知我者,莫过于陆哥。陆安森,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

陆安森倏地站起,冷冷睥着他,低喝:“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两败俱伤的结果都是蠢的!”

程朗满不在乎地笑笑:“别气啊,怎么会是两败俱伤?至少我会和许渊和平分道扬镳。真的,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他毕竟帮我许多,如今一时意气打我一顿,也打碎了这些年的恩情。陆哥,我不亏。”

无缘无故地跟他决裂,不知情的人会说他白眼狼、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而他感激他六年恩情,贸然决裂,心中也觉愧疚。

不过,现在没了。许渊打他一顿,成功把那些小愧疚打碎了。

程朗眉眼染上笑,伸出手臂将他扯坐到床上,然后,张嘴啃咬他的脖颈、他的喉结。他似乎沉醉在一种无法言语的气氛里,眯着眼睛说:“陆哥,我自由了,你感觉的到吗?我不需要去听许渊的命令,不需要诚惶诚恐地感激他的知遇之恩。我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的事了,我可以去弹钢琴、去流浪、去所有想去的地方。”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