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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吧,刺绣包已经没了市场,可人造革皮包却正时兴,多少人拿着钱排队也买不着!只要能做出来,就不愁市场!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崔绿真跟爸爸出门了。

宝能县距离大河口不算远,只是在阳城市的南边,顺着大马路骑二十分钟到市区,再从城南自由市场穿过,骑半个多小时到达庆安公社,买上两网兜的水果营养品,再骑四十多分钟的狭窄山路。

他们到达螃蟹沟的时候,黄家人正在吃饭。两位老寿星还记得儿子的这位“恩人”,一进门就认出顾学章来,赶紧颤巍巍的站起来,要拉他们上桌吃饭。

父女俩其实吃过早饭才来的,肚子不饿,可黄家人实在是让人盛情难却,他们只得被拖着坐下,自有孩子抢着给他们盛饭。

黄家的伙食很简单,一大盆煮南瓜,一盆玉米面馍,还有一碗大葱炒的猪头肉,明显是昨晚吃剩的,早上大家都出门干活,老寿星也做不了饭,他们就热一下将就着吃。可来了客人,还是大恩人,那就不一样了,黄永贵掏出五块钱给侄孙,让他跑公社国营食堂买两斤熟食来,他侄媳则赶紧跑厨房,迅速的煎了六个金黄焦香的鸡蛋出来。

这些事都是背着顾学章和幺妹,迅速搞定的。等他们发现想要制止的时候,菜已经摆上桌了。

父女俩愧疚极了,黄家一看就不是富足人家,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可不就让人家破费了嘛!当即,俩人决定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帮他们一把。

那位“化学老师”,黄宝能,正冲幺妹眨眼睛呢,“小姑娘咱们可真有缘啊。”

“是呀黄伯伯,你身体怎么样?病看好了吗?”

一提这茬,黄家的饭桌上的氛围顿时沉默下来,就连黄宝能家那俩半大小子,也不敢闹腾了。

黄宝能的弟叹口气,强装振奋道:“大夫说了,我哥的病不是啥大毛病,就是得好好养着,好好吃药,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不知道为了安慰他自己,还是病人,抑或是家里老人,他一个劲强调“会好的”,可很明显他的安慰没啥用,黄宝能的妻子已经哭起来了,两个孩子大眼瞪小眼,瞪着瞪着也哭起来。

对这样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来说,煤矿工人黄宝能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顶梁柱。作为黄家唯一一个劳动力,谁不知道下井打煤危险?可他不下去的话,这么多张嘴怎么糊?喝风吗?

四个老的要看病吃药,两个小的要上学做衣裳,二叔和老婆身子骨不行,弟弟要在家挣工分……转来转去,没有一个能帮他分担的。

他在家庭中的不可替代性,决定了他只能继续下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