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民工有六十多岁,衣衫褴褛,满脸羞色,低着头不住地搓着那双松树皮似的大手,
“老板,真对不起,我真忘记拿钱了。”
“忘记拿钱了,你是第三个了。
前两个也是这么说,待会给你送过来,我他妈的等了一个星期了,也没见人送过来。”
胖老板狠狠连声。
“你上工地去讨吗?”一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人说。
“去讨?工地那么大,工人足有一千多,你让我上哪儿去找人?
为了十块钱,搭上半天功夫,找到找不到还不敢说。”
九儿看那民工,着实可怜。
她想起了父亲,九儿小的时候,她的父亲谭木匠也是常年出外打工。
九儿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掏出了十元钱替那民工付了账。
那民工十分感激,只会木讷地说,“谢谢谢谢,你是个好人,是个好人。”
这个民工是工地上拌灰的,就是朝搅拌机里倒水泥,沙石。
他看见了蹦蹦车,一问是收破烂的,就问九儿收不收水泥袋,本来有个主顾定期来拉,可那主顾据说有事回了老家,已经三天没来了。
水泥袋在他身边堆了一人来高,碍手碍脚的,工头正想找个收破烂的卖掉。
磕睡有人送来了枕头,世上竟有这样的好事。
九儿连声答应,王天保高兴的连忙掏出一颗香烟递给那民工。
九儿又连忙问水泥袋的收购价格。
民工还未说话,老油子就抢了先,“白袋子是原生料,一毛钱一斤,灰袋子是再生料,八分钱一斤。”
那民工就笑,“哪有这样贵呢?白袋子九分,灰袋子七分。”
昨天九儿回去的时候,路过老秋风家门口,她见老秋风在把捡来的垃圾归类,就走过去帮忙,顺便也摸清了一些价格。
收购站收的白水泥袋一毛二,灰水泥袋一毛。
那位民工大叔把九儿领到了千秋工地。
民工们都去吃饭去了,那位大叔喊来了小包工头,他太累了,等会还得上班,他要抓紧时间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