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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贵国的政局在不断变动,但是这种友好关系我认为是可以流传下来的。”大使不动声色地回答,“欧洲是一个紧密的联合体,它的和平和繁荣需要每个成员的共同努力,而贵国与我国这样的大国的努力,尤其显得重要。”

只要法国守规矩,俄国就会将它看成是欧洲大家庭的一员,继续对它维持和平——他不动声色地将这个立场转达给了夏尔。

接着,他们两个继续在外交礼仪允许的范围内说了一堆套话,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僵硬严肃。

本来,即使两个人都是惯说套话的外交官,交流也绝不至于如此沉闷的,但是现在两个人的立场有些尴尬,所以只好捡一些不咸不淡的套话来说。

叙旧?怎么叙呢?叙他爷爷跟着拿破仑皇帝——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这种黑历史双方都要想办法回避,提也不能提。

“先生,我得承认,虽然我本来就觉得您十分具有才华,但是您比我想象得还更要适应这个行当。”毕竟职责在身,在说了一会儿套话之后,伯爵终于忍不住开始试探了,“我原本以为您还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新的位置,但是真没想到,您一上手就能够极好地履行了自己的工作。我听在英国的同僚们说,您的访问在英国人当中普遍激起了好感,女王陛下对您十分欣赏。”

“谢谢您的称赞,不过我觉得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您这样的前辈学习。”夏尔貌似谦恭地笑了笑,“说实话,刚刚走进这个由辞令和勋章堆积起来的世界,我还真有些战战兢兢,生怕说错一句话,就给欧洲的光明前途投下阴影。”

“事实证明您做得相当不错,比任何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都做得好,至少我可没见过另外一个和您这样能够娴熟掌握辞令的年轻人。”公使同样也笑了起来,“另外,如果您喜欢勋章的话,沙皇陛下倒是不会吝啬于给您几枚。”

“那当然很好了!谁不喜欢勋章呢!”夏尔笑得更加欢畅了,仿佛没有听出对方在暗讽自己借辞令来回避,结果言之无物一样。

“英国人不也应该给您发几枚吗?”因为夏尔一直不上套,处于下风位置的大使只好自己揭破了表面的伪装,开始直指核心了。“哪怕是私人方式邀请您,他们不也一样让您肩负了重任?”

“我想我不知道您是在指什么。”夏尔还是满面笑容,继续回避开了大使的问题。

“先生,我理解您的谨慎,处于您所在的位置,您的一言一行都攸关于欧洲各国的利益和和平。”稍微受挫并没有阻挡住大使的决心,他继续试探了下去,“但是您比我想象的还要谨慎得多。其实您既然把我叫了过来,又有什么必要如此回避问题呢?”

“先生,您还记得我们上一次见面吗?”夏尔突然也露出了笑容。

伯爵微微僵硬了一下,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们上次见面,正是在萨托里的阅兵仪式上。

正是在那次的阅兵仪式上,这个年轻人的爷爷被路易·波拿巴封为法国元帅。

当时他嘲讽了这位元帅,结果和这个年轻人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口角。没想到,几个月之后,他就成了法国外交部的重要负责人之一,而且还挟旧怨找上了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