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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两面群山连绵,历山,乔山,涿鹿山,矾山将涿鹿县怀抱其中,乃是奉圣州第一战略要地。

涿鹿山下此时已经是春草菲菲,山上草木繁盛,山下的田地里的禾苗已经长出半尺余长。

山林掩映之下,有一座很大的木楼,木楼看起来简陋,往来的农夫们却蹑手蹑脚而行,如果有谁家的黄牛叫唤两声,都会受到主人的鞭笞,在这里唯有朗朗的读书声才是主音。

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文士背着手从木楼中走出来,而后就有一大群孩童跟在先生身后恭恭敬敬的也从木楼里出来。

这些孩子和外面那些流鼻涕的孩子相比,最大的特点就是干净,虽然身上的衣衫并算新,不管有没有补丁,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洗的非常干净。

一个牵着牛的老汉,见先生出来了,恭敬的施礼道:“孔先生,小老儿今日去田里,下来几个套子,捡回来了两只野兔,为先生午间饮酒添一盘子菜。”

身形高大的孔远达也不客气笑着接过老农手里的野兔道:“好肥的兔子,午时用来佐酒最好不过了,六公不如留下你我共话桑麻也是一桩乐事。”

老农笑道:“老汉就不叨扰先生了,您有朋友远道而来,当好好招待一番才是。”

说完就牵着牛走了。

孔远达愕然四望,突然发现李常骑在一头驴子身上,笑眯眯的瞅着自己,远远地就已经拱手作揖。

孔远达惊喜交集快走两步握住已经从驴背上跳下来的李常的手道:“李兄因何会来到边荒穷塞之地?”

李常笑道:“子正兄能在涿鹿之地隐居十年,我李常因何不能来探望你一下?

你久居边塞之地,家书抵万金啊,我此次前来带来了宗门先生的信笺,还有子正兄母亲妻儿的信笺,你看完之后,我们兄弟再把酒言欢不迟。”

李常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放在孔远达的手中,唤过老仆接过孔远达手里的野兔去小溪边处置。

孔远达怔怔的抱着那个小布包,眼泪簌簌的往下淌,好半晌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泣道:“母亲,孩儿不孝啊!”

李常打发走了那些孩子,搀扶着悲伤欲绝的孔远达往木楼里面走,边走边道:“我出唐州之时,曾经去桃源县曲阜拜谒过伯母,伯母大人身体康泰,至今桑麻不绝,去的时候伯母正在喂蚕,见我的时候就问,子正去远方可是为了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