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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军阵实力相当,这样的做法是有害的,因为只要上天不保佑,那些参与偷袭的弟兄就等于进了鬼门关。

人人都想以小搏大,可是自古以来偷袭成功的例子有多少?只要是成功的,基本上都写进了史书,比如曹操偷袭乌巢,李愬雪夜入蔡州,就是因为少才会被千古传诵。

大部分的战例都是经过苦战之后最终取得了胜利,你只要看看千年以来这片大地上发生了多少战争,再数数偷袭成功的战例,就清楚这次偷袭是多么的艰难了。”

“没有成功的可能吗?”邹同的脸色苍白的厉害。

看到邹同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常带着苏轼也离开了,敌楼里只剩下云峥和邹同。

云峥按着邹同的肩膀道:“你转告陛下,就说我云峥对陛下的行为并不感到失望,高继宣身为军人不识天时,不知地利,不清楚敌人的实力,鼓动如簧的口舌怂恿陛下出兵,其错不在陛下身上,而在于高继宣的身上。

他身为统军大将,明知不可为却给了陛下一个错误的希望,选择了一条无比艰难的道路。

告诉陛下,他想要燕云十六州的心思没有丝毫的错处,燕云十六州必须全部收回来,否则大宋想要强盛根本就不可能,只有把蛮族全部驱赶到长城以北,我们大宋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国家,才算是完成了大一统,自古以来这片大地上各种势力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却从来没有长时间的分裂过,这是我们的宿命,却并非不可逆转,这一点从太祖时期就已经在做准备了。

太宗三次伐辽,三次失败,即便是损失惨重临终之际还念念不忘,只因为当年儿皇帝石敬瑭的举动,害苦了所有的大宋子民,收复燕云十六州是我大宋每一个子民都非常渴望的事情。

官家是皇帝,需要掌控的是我大宋这辆马车前进的方向,只要方向没有错,即便是折损了一个车轮,我们依旧有前进的可能,一旦方向错了,无论拉车的骏马如何的健壮,马车车轮如何的坚固,也只会南辕北辙,与我们的目标越行越远,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告诉陛下,他偷袭得不到的东西,他的将军就用堂堂的战争来取得!他不必感到半分的内疚,身为军人就必须有战死沙场的决心!”

邹同听了云峥的这番话泪流满面,哽咽着对云峥道:“自从大军出海之后,陛下夜夜睡不着,总是一整夜,一整夜的站在窗前向北望,一会儿希望大军能够平安的撤回来,一会儿希望大军能够得手,四十余岁的人头上已经多了很多的白发,老奴看得心都要碎了。”

云峥明显的感到自己的屁股后面长出来了一条狗尾巴,正在欢快的摇动,这让他感到极度的不舒服,一万多将士被愚蠢的送去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送死,他是无法原谅高继宣和皇帝的,可是啊,现在只能继续培养皇帝北征的决心,一旦皇帝那颗小小的胆子被吓破了,再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就只能等到童贯那个蠢货来干了……

送一个替身还用不着邹同千里迢迢的亲自出马,唯一能说通的就是他受了皇帝的指派。

不用问,大宋的皇帝陛下如今正处在极度的彷徨和不安之中,他这一生和大臣拗着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为自己的母亲正名,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错的,孝道虽然是大宋帝国立身的根本,却不是解决朝堂纷争的最佳办法。

如今他再一次避开朝臣的监视,雄心勃勃的私自向辽国派兵,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却被所有人不看好,尤其是在狄青和云峥连夜跑去大宋最重要的关隘驻守之后,他的自信心一瞬间就崩塌了,当天空出现流星雨的时候,天就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