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小庶女 春未绿 3841 字 2022-11-09

云骊居然要嫁给庆王嫡长子的消息着实把章家人惊呆了,云潇是最快的,刚下马车,看到云鸾和冯氏,就风风火火过来,噼里啪啦全部都说了。

“要不是庆王妃说云骊和她是一家人,我们都还不知道呢,她可瞒的我太苦了,都是自家姐妹,有必要如此吗?谁还是那种攀高台盘的人不成了。”

冯氏还未有反应,云鸾居然撑不住了,她忍不住道:“那丫头怎么攀上的?该不会是和她姨娘一样吧?”

冯氏瞪了二女儿一眼,不知晓一向稳重的她,怎么会没体统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云鸾也自知失言,她是没办法平静下来,因为这个家里就好像她是嫁的最差的了,女人嫁出去后,在娘家的地位,多少是看自己夫家如何,而她的夫家混的不太好,丈夫还是白身。

同为姐妹,大姐是皇后,三妹妹也是四品诰命,四妹妹进宫了,如今虽然没有诰封,但也是皇妃跑不掉了。

五妹妹进宫不成,以她庶出的身份嫁个勋贵庶子才算正常,顶天了就是嫁个同样的勋贵做继室或者做嫡次媳,哪里知晓她居然能许配给庆王府的嫡长子。

天呐,那可是嫡长子啊,日后要袭爵了,就是王妃了。

她们不都在她跟前矮了一截的吗?

想着她要跪拜她,云鸾整个人都不好了。

“进去说话,胡咧咧什么呢。”冯氏怪小女儿沉不住气。

一行三人进门后,冯氏才悠悠的道:“你们记住了,人不该妇人之仁,这些婢生子会想尽一切法子翻身的。”

她以前为了贤惠的名声,让庶出的一个接一个的生,想着自己能控制就好,哪里知晓庶出的会不受控制,即便刘姨娘去了,她的盘算都生效了。

云鸾倒好,丈夫住在自己娘家,哪里还敢捻三搞四的。

这话冯氏是说给云潇听的,她谆谆嘱咐:“你也十四了,那贱丫头的婚事办成了,就轮到你了。吴家是富贵人家,妾侍是少不了的。你身边的丫头是准备陪嫁去的,一家子都捏在咱们手里,避子汤一定要她们喝。”

说着,把手里泛黄的纸张递给她,云潇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川芎两钱、当归五钱、桃仁半勺、红花半勺、姜炭小勺、炙甘草半勺、芸苔子(油菜籽)两钱半。再用黄酒一杯,童子尿一杯(约二两),加水共煎,熬煮两次,两次收汁,每日一剂,分做两次服用。于行经时连用三到五剂,这样行经时日长,还会全身胀痛,疼痛寒凉,导致不孕。

她多少有些心虚,哆哆嗦嗦的把这黄纸放自己的袖子里掩好。

冯氏还警告她:“别哆嗦,后宅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也是没办法,谁让有些人不安分呢。你不先下手为强,日后你的儿女就会被奴婢的儿女占上风了,所以不必惊慌。”

在冯氏和云潇说话的时候,云鸾甚至都有些嫉妒自己的妹妹,同是姐妹,母亲从来就没有塞这个给她,是不是知晓自己的丈夫不会发达,所以没必要呢?

其实,随着文懋过继,冯氏就已经无法掌控了,即便刘姨娘过世,但她早已布的局已经生效了。

尤其是云骊,本来她都和大嫂通气,要把她归还二房,结果大伯子横插一杠子。

自以为奇货可居,现在还真是奇货可居了。

倒是章老太太听了这话,神色复杂,但还是道:“她这是有苦头吃了,我年轻的时候也差点嫁进王府,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你也别羡慕。说起来还是门当户对的好,过分高攀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云淑听了,只道:“还是陆表姐选的这门亲事是极好的。”

“那是当然,河东裴氏是关中望族,宰相世家,这和吴家那种只出了一代宰相就富贵盈门的可不同,裴家子弟很多,上一届状元裴秀也是裴氏子弟。你看你们读的《列传》、《列女传》就写裴氏子弟教养十分严格,非常人所能及。当然,世家也不是全部都是上进者,但你姑母为你表姐挑的人家是父子双进士,裴度祖父、父亲都是进士出身,还曾定居杭州,不是那等寒门出身的读书人。”章老太太提起来也是很为女儿的眼光赞赏。

而且女婿陆修平擅长相面,当年他曾说过云凤有凤命,那时云凤根本是个疯丫头,哪里知晓后来真的成了国母。

据说陆修平称裴度有伟异之像。

她又嘱咐日后云淑即便嫁出去了,也要多和裴家往来。

云淑点头:“这是自然。”

姑母和表姐和她什么关系,她若嫁给孔隽光了,地位虽然高,但肯定会提携表姐的。

如此,倒也不觉得云骊如何了,也许云骊就是追寻这种光鲜亮丽的日子,只知道面子,不知道里子。

每个人追求的东西都不一样。

木已成舟的事情,大家根本不敢动什么手脚,最多就是说几句酸话罢了,唯独姚家人热络非常,连姚夫人都来明月馆送了不少礼物过来,云骊不敢自专,李氏却笑道:“收下吧,这也没什么。”

她又说现下公中已经开始为云骊置办嫁妆了,办嫁妆可不是几个月就能办好的,但凡大户人家如云潇的嫁妆时从云潇在七岁时冯氏就已经准备了,听邰妈妈私下对大家说那可足足有一百二十抬呢。

云骊和云潇是比不了,但是话说回来,这嫁妆也和说亲的对象有关,如果说亲的对象身份很高,娘家也不会让你丢脸,这次大伯父也是让公中预备的一万两嫁妆。

这比起三姐姐当年出嫁的三千两不到已经多很多了。

李氏又笑道:“反正也是嫁在京中,你大伯父说把靠近庆王府的两处田庄给你,一共十顷做奁田。”

一顷就是一百亩,十顷就是一千亩。

这可是一份厚礼,云骊听了连忙道:“这样也太多了。”

“不多,不多,你大姐姐当年也是如此,只是她自个儿不耐烦,后来又就藩去辽东,想卖掉,被你大伯父收拢来了。再者,如今家中光景不同了,你大姐姐出嫁的时候,咱们家里着实不大好。”其实还有最重要的是,为了结这门皇亲,大老爷前期就花了四五万两。

到置办嫁妆时,哪里还有闲钱,现下大老爷把章扶玉那里的永业田庄子收拢回来,每年平白多了两万两收入。

李氏又笑道:“我当初嫁过来时,名下还有一个当铺给你,我老眼昏花,早早就不耐烦管着,正好你年轻,时常替我筹算,就给你了。还有——”

“大伯母,这当铺可是最挣钱的,您为何给我了?”她不曾想过李氏给她这么厚的礼。

李氏摸着她如鸦羽的头发道:“你养在大伯母膝下,这本就是应该的。”

她知晓云骊其实非常敏感,因为在云骊小时候过来她膝下时,她待云骊并不是很好,甚至还几度想送她回二房,还因为文懋过继不成对她态度也不好。

可是,这么多年相处,她膝下一直养着云骊,云骊和她是寸步不离,但凡起居饮食管家,这个孩子比亲生的都还体贴,那么给个铺子让她出嫁的更风光又如何呢?

反而是云骊,可能长久都没有感受到善意,只因为这么一点东西就受宠若惊。

李氏的确平日不甚大方,也偶尔糊涂,但是她也知晓谁一直对她好的,她还道:“你爹爹任转运使几任,到时候怕也会给你添补一些。”

云骊却知晓爹爹未必真会如此,姨娘过世后,很多感情就不一定一样了。

她笑了笑没说话,好在李氏也道:“反正现下暗自准备着,等选婚的旨意下达了,咱们再大张旗鼓的办起来。说句难听的话,这上京啊,有钱的寡妇都有人抢着要,所以好孩子,别看顾面子,谁给你钱,你就收下。”

“至于别人有没有事情求到你,既然当时没提,过后谁还理她呢?”

云骊愕然。

这却是李氏的经验之谈。

一幅嫁妆是六十四抬,家中大抵能准备一幅半就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