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神02

仵作惊华 薄月栖烟 4994 字 5个月前

李廉为京畿衙门捕头,也随从在侧听令,闻言立刻应声,点了几人离去,宋怀瑾心中亦有数,“还得将几位死者的身世查个明白。”

覃文州道:“这个昨日已问过,第一个死者刘希,是被毛笔刺死,他今年十七岁,是吏部员外郎刘元之子,来书院念书已有三年,去岁参加科考未曾高中,是打算再在书院念两年参加下届科考。”

“第二个死者是杨俊,是京中永宁坊杨氏布庄老板的次子,他今年也是十七岁,来书院念书只有两年,还未参加科考,此二人家境殷实,是与第四位死者常清有过口角的,据说是刘希和杨俊发现常清写的戏本在戏楼里卖出好价,结果被这二人告发到了山长处,道读书人写戏本自降身价,对白鹿书院名声不利。”

“齐山长知道常清家贫,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之后,他曾告诫常清挣够了读书的银钱,便当将心思放在课业上,也并未惩处,不过常清却与这二人结了梁子,并且此事是大半年前的事了,山长更不知道常清还在给戏楼写戏本子。”

“第三位死者,曾文和,十八岁,他便是此前说过的常清的同乡,他比常清早两年来白鹿书院,家境也只比常清好上两分,平日里卖些字画,对常清也十分照顾,这也是我们起初觉得古怪之地,更具体的还要再调查。”

宋怀瑾听完点头,“明白了,那我这便带人去问证词。”

宋怀瑾点了谢南柯和王肃几个跟着,他一走,大理寺便只剩下戚浔和周蔚,两人对视一眼,便听傅玦吩咐覃文州,“覃大人,若是府衙还有公务,你便不必在此守着了。”

覃文州身为京兆尹,自不止管查案一道,他略一想道:“既是如此,便将李廉留下听您调派,下官明晨要入宫面圣,的确不敢耽误。”

傅玦点头,覃文州便带着随从离开,傅玦又看向戚浔,“戚仵作可还能继续验尸?”

戚浔忙应话,“自然,卑职这便验另外三位死者。”

傅玦颔首,视线随着戚浔而动,戚浔头次在傅玦眼前当差,心底自然谨慎,手脚更利落了许多,周蔚比她经验还少,心底直打鼓,亦紧随在他身后。

二人走到最左侧第一位死者身边,周蔚忍不住低声道:“怎么说?眼下咱们是帮着刑部查案了”

戚浔道,“又非头次了。”

周蔚压着声,“你别忘了,先前咱们还当世子是嫌疑犯人呢,如今在他眼皮子底下当差,我怎能不害怕。”

戚浔无奈,“世子身份尊贵,怎会记这个仇?”

周蔚很有些不情愿,一转头,却见傅玦正看着他们,他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傅玦不是好相与之人,于是忙收回目光,板正身子规规矩矩站好。

孙菱也一直看着戚浔和周蔚,她忍不住道:“没想到戚姑娘果然厉害,难怪能在大理寺司职,若是长公主知道她,一定会对她十分赏识。”

傅玦闻言并不接话,孙菱忍不住道:“傅玦哥哥,你可知戚姑娘身世?也不知她家中做什么的,女子为仵作我还是第一次见,这行当似是贱役,多为奴籍罪役担当,寻常人家也只有分外贫苦才会让儿女做这个,戚姑娘的父母竟舍得。”

傅玦这才道:“戚仵作在大理寺司职,十分得大理寺少卿看重,你不必操心。”

孙菱又撇嘴,又道:“傅玦哥哥回来还未去我们府上,我哥哥这几日出京办差了,否则今日便邀你过府。”

傅玦转眸看了一眼外头天色,“时辰已晚,你要去向长公主复命便去吧,此案或许要查个数日,令她心中有数。”

孙菱有些不满,似不想走,可看天色的确不早,只好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那我去了,明日我再来,我也想知道这案子是怎么回事。”

孙菱言毕,又高声道:“戚姑娘,我走了,咱们明日再见。”

戚浔正验第一具尸体,闻言直身道:“是,郡主慢走。”

孙菱转身离去,戚浔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这才又倾身验尸,周蔚本就是个话多的性子,忍不住的道:“这位便是忠国公府的长乐郡主吧?”

“应当是。”

“没想到与传言不同,传言说她深得太后和陛下喜爱,骄纵无双,一个不高兴连陛下都敢顶撞,如今看着,倒也没有那般可怕。”

戚浔摇了摇头,“传言不可信。”又道:“干活,将箱子里的白醋拿来——”

周蔚跑腿很是利索,很快将白醋寻出,戚浔将白醋涂满了第一位死者的尸身,正要细验别处,便听到轮椅朝她靠近了些。

傅玦问:“戚仵作,如何?”

戚浔心思一提,忙道:“第一位死者的死亡时间,应当在五日左右,而后四日之前被发现,尸僵已经消失,从身上留下的尸斑瘢痕看,死者死亡时是坐在某处桌案,死后身体倒向前,趴在了类似桌案之地,因此瘢痕大都在死者臀部和大腿后侧,上身则集中在右侧颈部和小臂内侧,是因死者死后趴着的姿势而定。”

傅玦颔首:“死者死在自己的寝房内,前一天晚上,有人在窗外看到他趴在自己书桌上,当时那人以为他是看书看累了,便未出声叫他,到了第二日早上,还是有人看到他趴在那里,有人觉得不对,便推门进去叫他,这才发现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