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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少尘就躺在床上,一张漂亮的脸在光影里甚至稚气未脱,只是,眉宇间的忧愁总是消散不去。

乔鹿把牛奶放到一边,手伸到他面前,为他轻手轻脚地掖好被子。

谭硕站在一旁,道:“还好是药物作用,否则他怕是连入睡都难。”

乔鹿无声叹息,“他的病,真的治不好了么?”

谭硕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他顿了顿,反问乔鹿,“你能理解他么?”

乔鹿摇了摇头。“不能。我……我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谭硕苦笑,“我也是。”

空气很凉,两个人就并排站在床上,静静地看着那个说涉世未深,却是已遭遇过这世上最大的磨难的人。

乔鹿所说的无法感同身受,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最大尊重。

因为这世上真的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没有抑郁症的人,永远体会不到抑郁症的痛苦。

他们看上去明明很正常,也没有病痛,可谁知,他们的心里却是个封顶囚笼,那是一个没有光的世界。

没有光,意味着害怕,意味着恐惧,意味着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万劫不复。

没人伤害他们,可他们永远敏感到,随时随地可能会有一只魔鬼的手,把他们托向地狱。

乔鹿喃喃自语,“真的没得治么?”

“他的主治医生说,少尘的抑郁症并非是天生的,也不是没得治。”

“可是过去试了那么多办法,物理的化学的,没有一点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