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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砚的烟有抽到了最后一口,从刚抽第一根到现在大约三四年的时间,他从来没有觉得烟这样难抽,每一口都是又苦又涩,半点乐趣也没有,他还站在那棵树下,碾灭烟头,他朝道路两边张望,偶尔也有飞快开过去的车,偶尔也有路过的行人,可是没有一辆车停在他面前,没有一个人是他在等的人。

凌晨一点二十,黑色现代稳稳地停在江城音乐厅门口,从车上走下来的沈清寻没穿大衣,但臂弯上搭着一件。

站在树下的池砚忽然觉得这样的秋夜也没有那样讨厌。

“沈医生这么晚来,音乐会可都结束了。”池砚手里还握着那两张未检的票,表情像是在为那两张票惋惜。

沈清寻把大衣递给池砚,他眼见着池砚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西装,他拧着眉问:“干嘛不回家,干嘛不找个暖和的地方等啊!”

池砚看着站在他面前面带韫色的沈清寻,他想着,这人可真不讲理,明明是他失约了啊,他怎么这么理直气壮啊。

沈清寻当然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只是他想不明白池砚这人的脑回路,还好他只是有事耽搁了并非故意放池砚鸽子,这要是他有心失约,池砚难不成要在这站一晚上么?!

池砚混不在意的看了一眼手里的大衣,又换了笑脸问沈清寻:“这是沈医生给我带的么?”

沈清寻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不是给他带的难道是给这棵树带的么?

池砚披好大衣,沈清寻身高和他差不多,大衣他穿着也算刚好,大衣带来的温暖感远不如沈清寻这个时间仍然驱车跑来见他带给他的踏实感。

至少沈清寻不是故意答应他来捉弄他。

沈清寻沉了肩膀,叹了口气解释:“我不是有意失约,临走的时候有个患者,小姑娘情况不太好需要立即手术,时间太匆忙,我实在没来得及告诉你。”

池砚听的认真,他微微歪着头看沈清寻,只要他来了就行,音乐会听没听上不重要,在这站了多久不重要,重要的是沈清寻来了。

“原来沈医生是救死扶伤去了啊。”池砚瘪着嘴故作老态的拍了拍沈清寻的肩膀:“可以理解,年轻人嘛,以工作为重!”

沈清寻拍开池砚的手,他问:“等不到我为什么不回去?”

池砚抬眼,他认真地问沈清寻:“回去?回哪去?我打电话的时候跟沈医生说过了啊。”池砚一个字一个字咬着:“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