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个当下, 他无法面对她更加无法面对自己。
坐着御辇去往秋阑宫的路上, 裴昭低头,始终沉默盯着自己摊开的掌心。他是皇帝, 九五之尊,万万人之上,可此时此刻, 他生出一种这双手什么都握不住的想法。那似乎意味着他的无能与不堪。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偏偏是这样?
裴昭想不明白, 那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难不成是看他断子绝孙便痛快了?
所以这样折磨他, 也不要他性命, 只让他束手无策, 让他备受煎熬。
想到这里,裴昭用手掌用力搓了一把脸,整个人变得清醒几分。
既知这些人目的为何, 他便不能叫他们得逞。
明早……
再让王御医看一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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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宝林生病,皇帝陛下深夜仍往秋阑宫飞仙楼看望她的消息, 翌日清早传到了宋棠的耳中。她对这个消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依然淡定地用着早膳,慢条斯理将眼前一碗鱼片粥吃了个干净。
裴昭前些日子没有怎么往飞仙楼去, 孙敏便坐不住了。
借着个生病的由头,让人跑去养心殿请裴昭——这倒是没有什么,些许常见的小手段而已。
生病自然该请大夫才对,皇帝陛下也不会医术,大家心知肚明。
所以,去与不去,说明的是看重与不看重的区别。
正因如此,宋棠其实有几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