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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梦如在没张口的时候确实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陆静姝一问,她反而没有了犹疑的样子,很是坦然。

“皇后娘娘一直以来关照了妾这么多,妾却从来没有和皇后娘娘谢恩过,心里颇过意不去。”

陆静姝知她说的不是客套话,含着真心实意,因而对陈梦如淡淡一笑,说,“你不必过意不去,你也帮了我许多,我既是皇后,关照你也是应该的。上次的事情,也是多亏你才办成了。”

陈梦如听陆静姝说起“那件事”反倒慌乱,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情,妾其实也没有做什么,皇后娘娘言重了。”

她说完,又似忆起什么一般,迟疑着声音低了些,问陆静姝,“皇后娘娘觉得……裴宝林真的是……没了么?会不会其实……”陈梦如皱着眉头,不敢将话挑得太明了。

陆静姝方才话里所指的上次的事情,倒并不是关于裴蝉嫣的什么事,而是关于庄思柔的那件事。

那段时间沈荷风确实是让宫女在庄思柔的吃食里面动了手脚,可那个宫女怕得要死,嘴上应着沈荷风实际根本没有下手,所以可以说是沈荷风并没有得逞。

陈梦如误打误撞发现了这个,便暗地里告知了陆静姝。陆静姝就着沈荷风的计划,继续往庄思柔的吃食里边下东西,不过分量要比沈荷风下得轻很多,她没有打算要那个孩子出事。

庄思柔或许知道沈荷风对她做的手脚,或许不知,从一开始的时候陆静姝就是想要引蛇出洞,倒是没有想到确实引出来了一条大蛇。后来,沈荷风在凤央宫内会自己出来认罪,差不多是在陆静姝的判断里边。

而在那一次的事情里面,陈梦如在中间帮了陆静姝很大的忙,是以才有了陆静姝先前那么样的一番话。

听到陈梦如问起来裴蝉嫣,陆静姝脸上的笑容没有变,裴蝉嫣的父亲、哥哥、娘亲都是那样的下场,就算裴蝉嫣真是被人救出去了,那又能怎么样?她还能杀回宫里来报仇么?

只是,陆静姝这会儿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到,或许裴蝉嫣根本就还在宫里。她仔细想想,如果真的逃出了宫不会什么消息都没有。而偏偏那个时候,一点半滴的消息都查不到,好像这个人就这么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陆静姝一直不信那具在大火里烧得焦黑的尸体是裴蝉嫣,这么想想又觉得要是裴蝉嫣还在宫里的话,真猜不到她可能是在哪儿。

“裴宝林如若没有事,那唯有可能是在宫里,可宫里已经没有了裴宝林。梦如,你多虑了。再者,陛下已经赐死了她,她就是真活着也只有死路一条,再也改不了了。”陆静姝和陈梦如粗糙的解释了两句,没有细说,只要她打消疑虑。

陈梦如闻言,也不知是真的想通了还是怎么样,总归是点了头,没有再多些说什么,安静的跟在陆静姝身后回去营地。

陆静姝回来的时候,阿禾几人已经将陆静姝的东西都差不多收拾妥当了。帐篷里面放了好几个烧得很旺的火盆,一走进去就可以感觉到与外边的寒冷截然不同的温暖。

阿苗见到陆静姝回来,上前去替她脱下了大氅挂好,笑着问,“小姐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没?”

陆静姝见她这般摇摇头,“天实在太冷了,动物门都藏起来了过冬,树木都没了叶子,也见不到花花草草的,还能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阿苗眨眨眼,“也是,莫怪乎小姐这么快就回来了。”

榻上已经被铺上了厚厚的毡子,毡子上边又铺了一层柔软的毯子,陆静姝走过去坐下歇息。

阿禾立刻捧上了一碗热乎的牛乳,说,“小姐早膳吃得有些少,眼看离午膳还有些时间,怕小姐饿了奴婢便做主热了点儿牛乳。牛乳是从行宫带来的,热的时候顺便滚了几粒细盐,小姐用一点么?”

陆静姝没有拒绝,她早膳确实用得很少,刚才走了好一会,又是大冬天,饿得确实快,阿禾的举动不能更贴心。

捧过热瓷碗,搁在小塌上,陆静姝拿着瓷勺慢慢的喝着。盈露又在一旁说,“方才娘娘出去了的时候,陛下过来寻过娘娘,问过娘娘是出去了便没留下什么话就走了。”

“需要派个宫人去给陛下传个消息,说娘娘已经回来了么?”

陆静姝又喝了一勺牛乳,这才放下瓷勺,接过阿苗递过来的帕子擦擦嘴巴道,“不必了,还是我亲自……唔,便找个小太监去传报一声吧。”

话说了一半,陆静姝又改了主意。却不是为了其他的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贸贸然寻过去,说不得章延是在和大臣们议事,她亲自去了反而不好。她开始想说亲自去,也不过是因为章延亲自过来了找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