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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在朝堂之上,国舅与贤亲王两派几乎已经将景祐帝一派彻底压死了,投靠景祐帝的大臣们人人自危,欲叛者众。朝臣之中,亦有坚定站在景祐帝一派的,便是以新臣夏侯司和旧臣沈丞相为主的少数臣子们,然而,这个时候的他们过得却更加提心吊胆。

因国舅与贤亲王皆欲为自己立威信,首先便想拿这一众朝臣们下手,杀手们隔三差五便会袭击上这些人。幸得尚有景祐帝派侍卫庇护,才不至于轻易的丧命,但这却招致国舅与贤亲王更为厉害的攻击,厮杀因而变得更加惨烈。

惶惶不安的日子一直从炎热的夏天持续到入了秋,被召回的西征军队在三日之内便会回到大启帝都。至此时,景祐帝已被贤亲王及国舅两派压制到近乎是毫无抵抗力。

原本投靠景祐帝的臣子中不少都已叛变,而坚定站在景祐帝一派的不少臣子亦已惨遭国舅与贤亲王的毒手,即便不曾丧命,亦逃不过贬罚的结果,能够相安无事的只是少数。

有宋漪澜无时无刻守在太后的身边,即便太后始终保持着深居简出的状态,她有什么状况、身子如何,对于箫晟来说都是清清楚楚的事情。到现在,哪怕是一直都用好药、好补品供着,太后的身体仍旧已经快要熬到极限了,或者对于太后来说她不过是在等这最后的一个结局。

另一位世子箫琰,自从被箫晟关押在天牢再被送回了贤亲王府之后,便可谓是一蹶不振,萎靡度日。贤亲王对箫琰本是抱着极大的期待,见他行事如此荒唐便已对他失去了大部分的期待。

贤亲王膝下并非只箫琰一个男丁,如今箫琰不受贤亲王的待见,他的其他庶出兄弟自然开始想尽办法博得贤亲王的赏识和喜欢。而这其中,便自然少不得是好一番暗斗和互相较劲。

后宫里比起朝堂来说,只可谓风平浪静到没有任何的波澜。宫外的消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基本上传不到宫里来了,所有的消息都会被箫晟的人暗中截下,即便有人能够收到什么消息,亦是伪造之后的假消息。

这一日较一日更为紧张的时局与沈蔚然来说,不可谓什么影响都没有。时局艰难,而时局无论有多么的艰难,只是沈蔚然这与一日较一日艰难的时局一般日渐圆滚滚的肚子让她不得不抛却了所有的想法,只努力专注于养胎的事情。

她虽知道箫晟赢的成算很大,但现下箫晟仍是要把自己的姿态放到极低的位置,让贤亲王及国舅都以为他已是无任何的反抗之力,只这么一点便让她亦免不了有所忧虑。更何况说她的父亲,沈丞相,作为支持箫晟的十分重要的人物,在这种时候自然会是那两派主要打击、打压和抨击的对象。

可以想象,她的父亲在朝堂之上要经受住多少言语攻击还须努力反击,甚至在朝堂之外,还必须得逃过一次又一次的刺杀才行。这其中究竟有多少的艰苦,却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可以概括清楚的。

御医说,她肚子内的是双生子,只这么一个事实,便足以让沈蔚然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自己肚子里即将诞生的两个小生命上。其他再多的担心忧虑都没有办法操心太多,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轻松的心情和状态。

在这段时间内,处于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的箫晟来说,可谓是隐忍得及其艰辛。哪怕他总在沈蔚然面前故作轻松,她还是可以感觉得到。只是沈蔚然配合着箫晟,假装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清楚。于是,在箫晟看来只是她一心一意的信任着他终究能够好好的摆平这一切。

沈蔚然这样的日子持续到离西征的军队回到帝都已经极近的时候依然没有多大的变化。后宫里有皇后坐镇,兼之无论是投靠还是没有投靠皇后的妃嫔安分守己,或者可以说是变得更加惜命,因而一直都没有生出任何的事端。

直至今日沈蔚然离临盆的日子已经很近了,御医说大约就是在这几日。一如先前沈蔚然所猜想的,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的时候朝堂上的事情也大约将会有一个彻底的终结。

沈蔚然仔细的替自己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准备了很多,因为之前不知道是男是女便提前准备了两份的东西,她现在便特别希望自己肚子里的是龙凤胎,这样什么东西就都很齐全了。

即便肚子已经大到不方便行走,她仍旧常常在殿内慢慢的走上一段时间。即便并无任何生育的经验,沈蔚然却很清楚自己的身体虽然已并不会过分瘦,但是一下子要生两个孩子是比只生一个要更为危险的事情,她的身体必须好、更好,这样才能够更好的挺住。

荔枝和樱桃开始时对沈蔚然肚子已经很大了之后还坚持常常走动的举动只感到提心吊胆,生怕出了什么差错,恨不能尽一万份心来伺候。她们更是比往日更加贴身服侍着沈蔚然,大多数的事情都自己经手,而并不会吩咐其他的宫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