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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变得越来越近,不管朝堂局势如何,后宫里的气氛究竟如何,该准备的事情还是准备了起来。宫人们开始为年节做起准备,大红的灯笼吊着明黄色的穗子高高的悬挂起来,红色的绸布也用来做了装饰,若不去管这后宫里的气氛,新布置过后,这后宫里的景象却算得上是让人眼前一亮。

沈蔚然除去口味有些变化之外并没有什么孕吐之类的反应,但是她却变得格外嗜睡。一天十二个时辰,她睡上七、八个时辰,还是觉得困得很是厉害。她可以不去皇后那儿请安,太后那边更是,加上又变得如此嗜睡,便连早起都不能够。

她其实每天都睡得特别早,往日便都起得算早,可如今却要等到第二天太阳都升起了她才能醒过来。醒来之后用过早膳,不过歇息一个时辰,又觉得困得厉害,接着去睡。这一次并不会睡特别久,差不多午膳的时候就会醒。午膳之后,一般还得要再睡上一个多时辰才能够觉得清醒一点,这么着,一天就已经过去了。

箫晟还是几乎每天都会到碧霄宫来陪沈蔚然,但到底事情变得多起来了,便只能够忙到很晚才能够过去,往常沈蔚然还至少能够等他,现在却变得完全不能了。所以箫晟每天到了碧霄宫只能看到睡着的沈蔚然,等到他第二天要走的时候,沈蔚然又根本还没有睡醒。

也因为这样,箫晟便是想和沈蔚然说上两句话都根本不能够。他若是想要知道点儿关乎沈蔚然近日的情况的消息,也只能够从荔枝和樱桃那儿打听到。这些都让箫晟深深的觉得,自己被沈蔚然变相的冷落了,而他被冷落的最重要原因,就是沈蔚然肚子里的他们的孩子。如果早知道,不只是能看不能吃的痛苦,还要加上连话都说不上,连个笑脸都看不到的折磨,箫晟觉得自己一定一定不会让沈蔚然这么快有孩子的……

刚开始知道沈蔚然变得这么嗜睡,还以为是身体怎么了,但御医只说有了身孕是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又说她的身子没有任何问题,箫晟才能够觉得彻底安心下来。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觉得,有一个孩子会这么的辛苦,现在看到了,只觉得感慨又心疼。再怎么想沈蔚然和他说上两句话,再怎么想看她对自己笑,他也绝对不敢为了这些而特地将她给弄醒。

原本是觉得沈蔚然对他根本没有什么念想,便以为如果他们有个孩子多少会能够改善那样的境况,虽然在那个时候,他也确实希望沈蔚然能有个他们的孩子。可是现在看来,他果然是又犯蠢了么?箫晟看着床榻上还睡得甜美的人,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在她的脸颊印下一个吻,然后再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

箫晟下了早朝坐着软轿往承乾殿去,近来虽然忙碌,但事情发展算得上顺利,便到底觉得值得,心情也不算太坏。箫晟正想着事情的时候,软轿却突然停了下来,将他的思绪打断,不由得蹙起眉头。

软轿外,徐熹的声音很快便毫无波澜的响了起来,他对着大约将他的轿子拦下来的人说道,“大胆宫女,难道不知道这是皇上的轿子么,岂是你能够拦的?还不速速跪下认罪!”

外面冰天雪地的,多站一会儿都是遭罪,更不说是跪下了。拦下了箫晟轿子的宫女立刻就跪了下来,急切的、又似乎带着哭腔直接便对软轿里的箫晟说,“奴婢有罪,不该拦皇上的轿子,奴婢受什么责罚都心甘情愿,只是奴婢恳求皇上移步庭兰轩,看看奴婢那病重的主子。主子病得厉害,但还是想要见皇上一面,奴婢也是没了法子才会大胆到来拦皇上的轿子。”

庭兰轩住着谁,箫晟不清楚,哪怕是清楚,他也一样不会去。他又不是太医或者御医,难道看他一眼就能治好病了么?想要争宠、想在后宫里过得好一些,他不是不能够理解,可用这样无脑的方式,他在过去没有办法接受,现在就更加没有办法接受了。前一阵子,沈蔚然是怎么对他的他可是还清晰如昨,又听闻有了身孕的人很容易会喜怒不定,他可不想要再被沈蔚然冷脸。

“徐熹,派人去请个太医到庭兰轩。让这个宫女回去,好好的告诉她家主子,如果再做出这样的事情,朕一定会按耽误国事的重罪来处理。”箫晟的话冷冷的说出口,徐熹应下来,随即便吩咐大力太监起轿。

明知道皇上现今只宠着沈贵妃,还派自己的大宫女来做这样的事情,又到底是在图个什么?庭兰轩……徐熹想了想,好不容易才想起来住在庭兰轩的这一位便是陈修容的妹妹陈婕妤了。自从陈修容罚跪了陈婕妤之后,这一位行事便比往常慎重了许多,那今天这么不加考虑的行为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