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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没有多在乎在后宫里的品阶,贤妃或者是贵妃,对霍月溶来说都是一样,只是……当她的父兄族亲们在战场赌上性命厮杀,她却只能收起一身热血、收起从小到大曾无数次幻想过的跟着父兄一起上战场的念头,在后宫步步小心的活下去。这才是于贤妃而言最大的煎熬。

贤妃脸色变了变,可很快就压制下来,这样赤|裸裸的揭穿她的心思,德妃又是想怎样?即便她霍月溶是如此,同在后宫的苏潋滟便能比她好到哪儿去么?她确实是不喜欢太弯弯绕绕的心思,可这丝毫都不表示她就没有了这样的心思。

勾了勾嘴角,贤妃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意,落到德妃眼中,便多少是有几分诡异。贤妃的笑让德妃苏潋滟莫名觉得心慌,这时她听见贤妃说道,“德妃听过一个故事么,关于苏家的嫡幼女心仪之人最后娶了她的表妹的故事?”

一如贤妃设想的那般看见德妃脸上顿时显出慌张、痛苦的神色,她才继续说道,“谁没有秘密,更不提是后宫里的人。德妃妹妹若是想要利用别人达成什么目的,像何顺仪那般明显,可是很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

“德妃妹妹当初到底是出于什么缘由主动和淑妃讨要露水,德妃妹妹自己可还记得?那次中毒的事情还不够让德妃妹妹明白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么?”

德妃惊愕的看着似笑非笑的贤妃,霎时间便白了脸,她往日怎么丝毫都不曾发觉贤妃其实是这样的人物?

永福宫。

免了众妃嫔的请安之礼,太后对于淑妃怀孕的事情到底还是上心的。秋狩期间遭遇刺杀,身上负了重伤性命垂危,淑妃肚里的孩子却还是保下来了,皇帝的种可真是命硬得让她想要夸奖一句。

宋漪澜按着太后的吩咐准备了茶具和热水,跪着在茶几前替太后泡好了茶水。她见太后始终闭着眼便打算就这么悄声退下去,刚刚起身的时候又被太后喊住了。

“淑妃身上的伤未好又有了身孕,身子更加容易亏空。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必须好好的呵护,你去库房取了那支千年老参外加两只百年老参送去琳琅殿,便代哀家嘱咐淑妃务必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太后说话的时候睁了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话里其实听不出任何一丝关心的意思。说完便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没有再说什么。

“是,奴婢这就去办。”

宋漪澜和太后一样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委身向太后行礼告退,便退走了。她能够明白哪怕并不关心淑妃,太后同样要吩咐她去办这事,只是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她觉得太后得知淑妃有孕时的反应有股说不上来的不对劲之感。或许是她的错觉,太后似乎对淑妃肚里的孩子……很期待?

皇上没有任何赏赐到琳琅殿,但在传出沈蔚然有孕消息的第二天,太后、皇后,乃至于皇贵妃、孟贵妃都无一不是有所赏赐,而同在妃位上的贤妃、德妃亦都派人送了补身子的东西到琳琅殿。

送到琳琅殿的东西沈蔚然皆让荔枝一一记下账册后便收入库房,自己并没有多在意也根本没有打算要拿出来用。自然不仅仅是因为她并没有真的怀孕,更重要的还是经历了之前的事情让她不得不长教训,哪怕验不出来有毒亦不代表真的无毒,若是这些东西里面有被动过手脚,服了会导致小产,她亦不见得能够知道。即便是清楚,现在也尚且没有到她该“小产”的时候。

昨日皇上让高公公去请御医到琳琅殿的时候,顺便还吩咐人去查了替她诊脉的那个御医是否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沈蔚然不得不承认皇上获取情报的速度很快,请来的两名御医还没有离开琳琅殿,事情便已经有结论了。

这事情并不是有人故意陷害。

误诊的御医既既没有被人捉到什么把柄而受到威胁,家人也都好好的,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有人故意威胁让他这么做的可能性。更重要的是,若是有人威胁其故意栽赃,他亦很清楚被揭穿时,无论查到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他甚至他的家人都难逃一死。

再则是,这人前一晚曾与多年未见的好友喝酒畅聊至深夜才歇息。第二日又早早的起了,人还没有彻底清醒便来替沈蔚然诊脉,再加上沈蔚然月信将近,以至于这人有了误诊。

这样的结果倒是要比被故意陷害要好太多。若是被故意陷害,那么依着对方的心思,在皇上请来御医,再替她诊脉,到皇上离开的时候,她便必须遭到责罚了。现在的情况,对他们来说要有利许多。

想到这些,沈蔚然自然的便想起昨日自己主动去吻箫晟的事情。她对着箫晟的时候从来就没有真的轻松过,不过只是看起来罢了,因而沈蔚然压根没觉得自己会对箫晟有特别的心思,可她又想不通自己为何会那么做,便只好不再去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