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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了衣服出来,箫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说,“带了披风出来吗?”沈蔚然点头,再让樱桃去取。待樱桃拿来披风,箫晟亲自替沈蔚然穿好,确定她不会受凉,这才将她带出去。

早已有宫人在行宫外将马匹准备好了,箫晟翻身上马,朝沈蔚然伸出了手,“上来。”沈蔚然抬头看着马背上的人,余光瞥见漫天星光,顿时又觉得也许他们真的能培养点浪漫情怀出来。

秋日夜里比白日要寒凉得多,时不时又有几许携着凉意的风吹过,凉意更盛。

沈蔚然多加了件披风并不觉得冷,与她同乘一骑的箫晟则穿得要单薄许多。然而箫晟一脸怡然自得坐在马背上,有力的手臂环住沈蔚然再牵好缰绳,怎么看都觉得他不但没觉得凉还是舒服得很。

他们已经这么慢悠悠的走上许久了,前方有宫人侍卫提前开路,后面还跟着一大串尾巴,真的一点都不美。从她上马之后,箫晟什么话都没有。沈蔚然唯独感觉到的是他越收越紧的手臂和越来越紧贴她后背的胸膛。箫晟到底是什么想法沈蔚然不清楚,只是她现在真的很想说——如果没打算教她骑马,那还是回去睡觉吧,真的……困了。

硬生生压下去一个哈欠,沈蔚然挺了挺身子,感受到她细微动作的箫晟当即往前倾了倾身子。两个人几乎是紧挨在一起,互相的举动哪怕很细微也都能够感受得到,箫晟是这样,沈蔚然亦是。所以沈蔚然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箫晟此刻已凑到她耳边,而后压低了声音,尽管依然充满磁性,和她说,“坐稳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说完之后,沈蔚然身下的健壮马匹已经在箫晟的掌控之下急速掠了出去。哪怕箫晟提醒了她一句,可这样的提醒压根儿和不说没有太大的差别。

沈蔚然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一倒彻底跌在了箫晟的怀中,身后的一片惊慌的声响。箫晟没有走侍卫们原本便已经开好的路,而是拐到了另一条不那么宽阔的道路上,似乎是奔着什么地方而去。想到箫晟不知道多少次住在这行宫,又多少次都出来狩猎,不会是什么都不清楚就敢乱跑,沈蔚然便没有觉得心慌。

马匹的速度很快,加上原本箫晟便让其他人只能是远远的跟着,兼之这般让人措手不及的举动,最后还是将跟着的人都暂时甩开了。沈蔚然才发现即便没有人开路也没有火把照亮,仍旧是什么都能瞧得很清楚,而她原先的困意在这疾驰和冷风刮着脸的痛感中消失殆尽。

沈蔚然只觉得自己此刻精神得不能更精神。

将尾巴长甩开之后又疾驰了好一会,箫晟才放慢马匹的速度渐渐恢复成先前慢悠悠的状态。想到怀里的人此刻一定半分困意都没有了,箫晟立刻勾起一抹笑容,再次凑到沈蔚然的耳边恶趣味的问她,“爱妃现在还觉得困吗?”

沈蔚然顿觉惊悚不已,一个激灵,讪笑着回答,“皇上明鉴,臣妾再也没有比现在更觉得清醒的时候了。”心里的小人却在顷刻间将扶额、叹气、无语凝噎、负手望天、泪流满面等一系列表情都演了个遍。箫晟这是捉弄她呢还是捉弄她呢还是捉弄她呢?他有这么无聊么……

箫晟听她语气里满是郁闷和纠结的意味,嘴角的笑变得更深了些,再四下里看了看,对这个开阔的地方颇为满意。在这样的地方学骑马才能有点意思么。生怕箫晟再说出什么惊悚的话来,沈蔚然一根心弦绷得紧紧的,待到箫晟重新直了身子,才算是放松了一些。

先前没仔细去看,沈蔚然这会才能好好的瞧一瞧箫晟是将她带到了个什么样的地方来。深秋的草木早已没有了夏日的茂盛模样,甚至有的连叶子都已经掉光只剩下一树枯枝。他们在的这地方颇为开阔,视线也跟着便得开阔。远处有几棵独独剩下枯枝的称得上高大的树木,近处有一池湖水,从脚下蔓延到湖水周围是连马蹄都没不了的枯草。

箫晟让马匹停止了前行,跟着自己下了马,再扶着沈蔚然下去。沈蔚然觉得自己终于有几分明白他的意思了,所谓的教她骑马大概只是想要出来走走的借口,将其他人都甩开是想到自己好好的呆一呆,或者不过是与她傍晚从马车下来时有同样的想法——这里有自由到让人忍不住向往的气息。

“走走吧,没多一会就该找来了。”

箫晟说话间已经牵起了沈蔚然的手,没有去管马匹如何,径自向那一池湖水走去。沈蔚然偏头看他,微光下的他侧脸刚毅的线条越发明显,想到他穿得偏于单薄,更是在马背上呆这么长一段路,便问他一句,“皇上……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