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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蔚然在心里品评了一番自己对这三人的印象,到底是觉得皇上会将公主许给白湛的可能性小得可怜,反而是那个聂行远,可能性还稍多一些。只是公主应该早已心有所属,那么聂行远便和白湛一样几乎没了可能。

“大夏白湛见过大启皇上,见过大启皇后。”

沈蔚然的心思飘远,白湛已走到箫晟面前去问候。毕竟是别国的大皇子,大夏又不是大启的附属国,并没有下跪行礼的说法,白湛只略略躬了身子,以示敬意。

“大皇子不必如此多礼,既是接风洗尘的宴席,大皇子能玩得开心才是正经。”箫晟朗声说道,给白湛赐了座。

宴席开始,歌舞奏乐、丽色宫人、佳肴美酒样样都没有少,酒过三巡、你来我往,气氛很快就变得十分热烈,这一次的宴席真可谓是说不出来的热闹。

只是敬酒、喝酒这些事情都与沈蔚然无关,她依然是只负责吃吃喝喝还有欣赏各色表演,除了几乎笑僵了脸,对周遭的热闹没有多少反应。哪怕是不怎么去在意,沈蔚然还是发觉到有视线一直胶着在她身上,先时只是不确定,时间更长些便知自己没有感觉错误。

沈蔚然看向了沈丞相,他此刻正应付着周遭敬酒之人,况且先前的时候她曾与对方点头致意,所以不该会是沈丞相。她又看向上首处的箫晟,也是忙碌得很,需要不停应酬,压根儿没有往她的方向看一眼。沈蔚然也觉得,依着箫晟的性子,即便真的看她,也绝不会躲躲闪闪。至于其他人,沈蔚然都不认识便更没有想法,只能当自己是弄错了。

萧琰早在发现沈蔚然察觉到他视线的时候便不再往她那边瞟上一眼,比起想要沈蔚然发现他来说害怕的情绪要更占据上风。如果说先前只是猜测,他现在却已经j□j成确定淑妃便是前世的人。

如果说名字、那一只舞都不过是凑巧,可是方才他看到的,对方用膳的习惯,少碰的、多碰的吃食都和他所知的沈蔚然一样,甚至包括她无意中流露出来的神情也是那么相似,要说不过是巧合未免有些牵强。然而即便是确定她便是前世的沈蔚然,他做下的事情亦早已无挽回的余地,想要补偿也没有补偿的法子,如今连想要多看她两眼都是奢侈。

越是去想,萧琰越是感到苦涩不已,旋即闷头又是一杯苦酒下了肚。

坐在萧琰身边的人多少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更曾循着他的目光一并看过去,发现他一直在注意的人竟然是皇帝的妃嫔,而他又这般闷头喝酒,心里已有了些想法。他凑上去,笑着与萧琰问道,“世子怎么这般独自闷头喝酒?”

见萧琰并不想理他的样子,便又更凑过去低声说道,“世子方才一直在瞧的人莫不是传言中能跳仙人之舞的淑妃娘娘?”声音在喧闹之中只他们两人能听见。如愿的看到萧琰神色不豫的样子,那人又桀桀一笑,举起酒杯与萧琰碰了杯,舒舒服服的喝下一杯美酒。萧琰越觉得心中烦闷,却只能跟着喝下这么一杯酒。

宴席兴味正浓的时候,突兀的瓷器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尤显刺耳,好似在这么一瞬间吵闹的声音眨眼就消了,偌大的殿内竟无了半点声响。沈蔚然亦跟着众人一起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只见一名宫女正跪在地上与面前的大夏大皇子不停求饶。宫女似乎是将东西不小心倒在了白湛的身上,将他的衣服给弄脏了。

虽然没有听得十分清楚,但这声音似乎很有些耳熟,沈蔚然瞧了又瞧,可看不到脸,不敢随意确定心里的猜测。和沈蔚然有同样感觉的还有上首处的箫晟、皇后以及施夷光、孟清歌等不少人,可谁都不敢随便说话。

宴席之上,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此处,白湛也没有要故意为难一个宫女的意思,便不等谁开口,先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半说道,“罢了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大皇子心胸宽广,着实令人钦佩。”箫晟与白湛说道,跪伏在地上的宫女很配合的说着谢过白湛不责罚的话,箫晟又很快吩咐宫人领白湛去偏殿更衣,看向地上的宫女的眼神满是冷意。宫女将地上碎裂的白瓷盘子立刻收起来,然后顶着箫晟冰冷的眼神埋头躬身退出了殿内。

这宫女起身之后,哪怕还是没有能够看清她的模样,沈蔚然亦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个所谓的宫女,果真是箫姝。

这个发现让沈蔚然头疼不已,箫姝捅出这么一件事,往后若是和白湛、聂行远等人只要一见面,不就全部都暴露了吗?她如今已经及笄,今日这般的宴席并不适合出席,她竟然敢自己扮作宫女的样子混进来?性子活泼是好事,可过犹不及,箫姝这么一闹,回头得有多少宫人要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