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跟你抢,”郑铣抓住他的袖子,一副可怜的样子,“我在雉尾间当个伞扇长随就知足了,当初你不就是让我……”

廖吉祥没让他说完,硬擦过他上去了,郑铣在台阶下往上望,那个纤薄的背影,他注定是抓不住了。

廖吉祥进了殿,万岁爷没在平时读书的地方,他转头往床上看,果然,那个人眯着眼横在那里,身边是个摇扇子的小宦官。

见廖吉祥来了,他欣喜地从床上坐起来,急躁地拍床沿:“下去下去!”

小宦官哈着腰,绕过廖吉祥退下了,不光退下,还把门从外带上,屋里一黑,万岁爷立即拉住廖吉祥的胳膊:“伴伴,朕想你……”

“怎么不点灯?”廖吉祥不着痕迹地拂开他的手,拿衣袖把腕子包住,让他摸一下,他都觉得自己脏了。

“点什么灯,”万岁爷从后头用力拉了他一把,把他拉到怀里,借着那个劲儿,转了一圈,双双倒在床上,“朕可等不及了!”

说着,他就把嘴往廖吉祥脸上蹭,蹭着了,又赶紧拽着扯他的衣袍,廖吉祥羞愤得满脸涨红,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这个口口声声叫他“莺莺”的哥哥,如今背着自己和别人干下了苟且事,反身又想来糟蹋他,他厌恶至极,劈手甩了他一巴掌。

“啪”地,十分响亮,把黄昏的天色都划破。

万岁爷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廖吉祥按着自己的衣领,一点没有示弱的意思,正因为他不示弱,万岁爷反而羞惭,弯了弯嘴角就要扯出一个笑,却听廖吉祥冷冷地说:“滚开,”光是这还不够,他接着说,“肮脏!”

普天之下,谁敢扇万岁爷的嘴巴子?谁敢让万岁爷滚开?关着门,只有他们两个,皇帝忍了,可这句“肮脏”,他忍不了,因为他真觉得自己脏,糊里糊涂和一个戏子干出了那种事,他只想着和廖吉祥也干一次,才能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