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股香,郑二哇说不好是什么,不是香灯,清甜得像腊梅,又有些苦,一闻钻到心坎里去:“哥,”他面红耳赤的,“你真好闻。”

廖吉祥“噗嗤”笑了,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袖子里摸,一根柔软的细胳膊,郑铣没敢握,傻傻地在黑暗里瞪着眼睛。

“你手上好多汗,”廖吉祥埋怨了一句,然后靠过来,凑在他耳边,一说话热气就往他脖子上喷,“摸着了吗?”

郑二哇挺直了背脊,战战兢兢地在袖子里掏,是有些东西,一片片的,很娇嫩,像是扯散的花瓣,这时外头有脚步声,弯都不拐,直奔着这边,他俩双双屏住呼吸,从曲折的洞口看见一片明黄的衣摆,是万岁爷进来了。

他轻车熟路,边走,边叫猫似的:“养春?”

廖吉祥和郑二哇一动不动,万岁爷吸了吸鼻子,狐疑地说:“还有别人?”

郑二哇吓得连忙站起来,贴着石壁,抱着香灯闪到一边,万岁爷这就笑了,朝廖吉祥挨过去,两个人你来我往拉扯了一阵,藏到洞子深处。

郑二哇偷眼往里看,黑洞洞的看不清,不一会儿,听里头传来说话声:“哎呀……那么多人,就知道抓我……”

“……你每次都躲这个洞子,不是等着朕抓呢么……”

“……怎么就知道一定是我?”

万岁爷笑了,声音和方才不大一样,沉沉的,像是动情:“诸花香气,卿所笃爱,时采一二种贮襟袖间,故数步外辄识之,”他忽然停下,继而孟浪地说,“以芬芳袭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