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钿不胜其烦,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吼出来:“我娶她!”

这话一出,别说他那些手下,连谢一鹭都愣住了。

“她遇上这种事,我再不要她,不是让她死吗!”说完,阮钿抱着人就下楼了。

楼梯上踩着血,他滑了一跤,就这一跌一起的功夫,织造局传信儿的人到了,看见他胳膊上蹭的血,愣了愣,急急说:“督公发火了,叫爷爷这就回去!”

天热,廖吉祥只穿着亵衣,披着头发坐在镜匣子前,今天他熏的是撒馥兰香,甜甜的,烟雾缭绕。

他在揉胭脂,一小盒蚌壳红,在眼角和颧骨边轻轻一点,揉开来,有了那么一点活人的血色,阮钿哈着腰看他,他原来不是这样的,是谢一鹭让他变了。

“跪下。”廖吉祥说。

阮钿便跪,跪在堂屋正中,廖吉祥站起来,一跛一跛走过去,立刻有小火者在阮钿对面摆上大椅,让他安安稳稳地坐。

啪!一坐下,他给了阮钿一个嘴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他俯着眼说,“挨过的鞭子都忘了?”

阮钿咬着腮帮子,眼神是狠戾的,挺了挺,嘿嘿笑了:“督公说的是哪一桩?”

啪!廖吉祥反手又是一巴掌,白白的手,打在脸上也软绵绵的:“我从甘肃把你们带出来,不是让你们到南京来祸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