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杰闻言，表情一松，正想要谦虚两句，就听到程止继续说，“不过你应该知道，每个人使用灵力都是有痕迹留下的。”

灵力波动或许无法用科学手段监测，但在修真者的眼里，灵力存在一种特殊的可视形态，哪怕过一段时间，灵力仍然会有残留，境界越高的修士越容易看到这种残留。

王杰是个天才没错，但程止天赋差吗？那也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比他多修炼了几十年，王杰在程止面前用灵力，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王杰明白了程止的意思，脸色骤变。生产基地的排污出现问题，就是他干的好事儿，为了做得更不动声色一些，他故意用了灵力。

他做过实验，确定一段时间之后，没有任何人能察觉到灵力波动，才敢这么动手。没想到这一动手，就正好撞入了程止的手中。

王杰的脑海里闪过了种种念头，却被他一一否决。如果这一次身份暴露，以后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所以他必须装蒜到底。

程止的表情平静得好像有点木讷。王杰跟他这类的研究人员打过交道，就像杜康那样，在自己擅长的领域确实能做出杰出贡献，但在人情世故方面，不怎么擅长。随便忽悠两句，他就会相信。

王杰待在杜康身边那么长时间，却没有被发现真实身份，甚至连一次怀疑都没有，这样的经历给了他不小的自信。这次只不过是换个人糊弄罢了。

“您的意思是，我故意破坏了排污管？可是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这对我没有好处。而且从半个小时前开始，我就一直跟我的同事待在一块儿，如果我做了什么的话，他不可能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证明自己的清白？不管做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

本来因为程止的话，周围的人看王杰的眼神变了，但看到他诚恳的态度，又忍不住觉得他说的话未尝没有道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就连王杰的同事都忙不迭地站出来作证，说：“没错，刚刚杰哥一直跟我在一起。”

王杰的嘴角浮现了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你看，人的心理都是可以利用的东西，是非不分才是人的本质。

他就是知道该如何操纵人心，所以才敢这么大刺刺地出现在人前。这种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也会给他带来刺激感。

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的王杰更来劲儿了，“我以前是杜康博士的助手，也算是颇得他的信任。对我来说，名誉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所以哪怕是您，我也想要据理力争。”

就在这时，程止、罗镇两人的后面，有一个人突然冒了出来，“原来是你啊，以前我就觉得我身边的人有鬼，但一直找不到人，原来是你！”

站出来的当然是王杰嘴里的杜康博士，也就是程止的徒弟杜康。这边的主要负责人是罗震，再加上师父程止已经出面了，他就在后面没有出声。但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跟他有关系，杜康自然得上前看看。

哦豁，竟然还是一个老熟人。

王杰确实是杜康的助手，有挺多时候杜康还用得挺顺手的，这人很机灵，能跟上他的思路，本人能力也还不错。

但出现泄密事件之后，杜康忙急忙慌地离开了B星系，除了信任的几个机甲单兵，他谁都没敢带，包括王杰也留在了B星系。再后来，杜康拜了程止为师，每天沉浸在炼丹的新世界里，哪有工夫去管以前的事情？

像王杰这样的助手，其实自己可以独立出去搞项目，也不需要杜康专门安排什么。

王杰来了这边工作，虽然让人惊讶，但也不是很意外。杜康作为一个死忠粉，只会认为他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但王杰被程止指出问题，那就不太对劲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杜康对程止是格外信任的。他太了解程止的性情，如果不是真正确定的事情，程止绝对不会张嘴。

程止说王杰有问题，那他就一定有问题！

再联系一下以前在B星系时发生的事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王杰的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

这就是传说中的流年不利吗？

今天他本来没准备暴露在程止眼前，但程止出现了。他想要抬出杜康博士的名义来证明自己的真实可靠，但杜康也出现了，却是以质疑他的方式出现。

杜康可不管他的表情都快裂开，开始将以前那些蛛丝马迹串联起来。

“亏我以前还那么信任你，我一直以为你做事熨帖，跟那些家伙不是一伙的。现在我明白了，你确实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但你故意给那些人提供了便利，方便你在里面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