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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征兰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藏于袖中的两只手暗暗攥紧,她假做平静地对三槐道:“事关案子,你不必有所顾忌,打听到什么便说什么。”

“是,那小人就直说了。后来,好容易跟承恩伯府说定了亲事,卢家唯恐卢涛再乱来让姚家面子上过不去会悔亲,便责令卢涛收敛形骸。卢夫人做主将卢涛房里几十个通房丫头遣散一半,并让卢十六夫妇搬出了卢府,给他们在织女桥附近的锦绣坊置了间小院子,责令府中丫鬟奴仆,待新夫人进门后,谁也不许在她面前提起这档子事。”

“差事办得不错,这是赏你的,下去吧。”李逾从钱袋里掏出一块碎银扔给三槐。

三槐接住一看,扁嘴道:“郡王您这打赏也忒小气了,还不及奴才打听这些花出去的多呢!”

“你这小厮,讨打是不是?”李逾作势要脱鞋扔他,三槐忙抱头跑了。

“郡王,你让三槐去打听这些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是卢涛的小厮卢十六杀了他?”姚征兰问李逾。

“怎么?不行吗?”李逾反问。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难道就因为仆杀主是人伦大罪,且从古至今极少发生,你就能断定,此案中这个卢十六一定不是凶手?”李逾问姚征兰。

姚征兰被他问住了。

“你突然怀疑卢十六是此案真凶,总该有些凭据。”顾璟开口道。

李逾站起身,煞有介事地负着手走到东墙下挂起来的舆图前,回身看着顾璟道:“今日我去刑部,看到了这个卢十六的口供。自你指出卢涛曾被人殴打后,严峻为防有所遗漏,重新审问了卢十六。在新的供词里,卢十六交代了卢涛被打的经过,与耿七对姚兄说的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在于,他交代,卢涛被耿七殴打的地点,是在这里。”他伸手指向卢家到长庆楼之间一条巷子。

姚征兰看着他手指的点,疑虑地皱起眉头。

李逾继续道:“当时我就在想,地点不同,说明耿七和卢十六之间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耿七既然都主动来投案了,自然没必要在打人的地点上向姚兄撒谎,那么必然就是卢十六在撒谎了。卢十六又为何要在打人的地点上撒谎呢?鉴于被审之时他并不知道殴打卢涛之人已经主动投案,我料定他一开始隐瞒卢涛被打的目的,就是为了隐瞒这个卢涛被打的地点。卢涛被打的这个地点有何特殊之处呢?当时我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这个地点特殊就特殊在,离卢十六的家,很近。”

说到此处,他看向姚征兰道:“姚兄,你还记不记得,上午我们还在疑惑卢涛被打之后为何不是回家而是往织女桥方向走?”

姚征兰点头:“他是要去卢十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