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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假。”

“所以我林二娘很有自知之明。我没有娘家背景,只能靠自己在他跟前挣前程挣尊严,让他认同我,爱重我。只是很遗憾,我目前还没那个本事做到,他对我的喜爱也仅仅只是囚雀般的喜欢而已。”

“嬷嬷你说,倘若他日殿下我对厌了,倦了,像吴郎君跟姚娘子说的那样,往日我哄你供你是因为我愿意,现在我不愿意了,那个时候,我又当如何自处?”

吴嬷嬷垂首沉默。

林秋曼的脸上有几分无可奈何,“与其做一对怨偶相互磋磨,还不如现在就断干净。”

“我与殿下门第差别巨大,我没有强大的娘家做后盾,在他面前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是乏善可陈的。我唯一能保留的就是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可是嬷嬷,我不想把它丢了啊。它虽然微不足道,却是余生要陪我走一辈子的东西,我舍不得丢……”

说到这里,林秋曼觉得心里头有几分苦。

“我再不济也是个官家娘子,读书识字明理,不是让我委曲求全的。我就只想活得堂堂正正一点,明白一点。可是在殿下面前,在森严等级面前,我的尊严是微不足道的。它只会让我更痛苦,更难堪,无地自容。”

“这样的日子,我害怕。诚然他很好,却不是我有本事去攀附的。我输不起,也赌不起,更不想去赌。”

这些话均是真情实意的,它是林秋曼内心对这段感情的诠释。

吴嬷嬷到底还是有几分感触,被她的诚实打动,幽幽道:“听了你的解惑,我是满意的。”

林秋曼缓缓起身朝她行大礼跪拜,她急道:“你这是作甚?”

林秋曼诚挚道:“嬷嬷和陈管事对我一直照拂,你们真心待我,我都是知道的。不管以后我跟殿下如何生伤,但这份感激之情,二娘是记在心里头的。”

吴嬷嬷觉得窝心,“我只是个奴仆,哪承得起你这番大礼。”

林秋曼摇头,“嬷嬷和陈管事皆是殿下的至亲之人,就如同我与乳母张妈妈一样,身份是仆,心里头却是至亲,你自然承得起这份礼。”

吴嬷嬷扶她起身,“往日我倒是小瞧你了,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三番两次不识抬举。如今看来,郎君确实很有一番眼光。不过你到底把他触怒了,他因你寝食难安,辗转反侧,如今你来求他,必定是会磋磨你的。”

林秋曼坦然道:“我既然下定决心来了,自然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