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鹦小心地翻转身,不弄出任何声响,他失神地看着睡在另一侧的白柳,窗户里隐约渗透出来的月光洒在白柳安宁的脸上,给杜三鹦一种很恍惚的感觉。

……他已经忘记多久没和人这样共处一室了。

从离开疗养院到现在,他已经和白柳先生共处了快七个小时,真的就像是白柳先生说的那样,什么坏事都没发生……

“睡不着吗?”白柳没睁开眼睛,突然出声。

杜三鹦吓得整个从床上坐了起来:“是我翻身把你吵醒了吗!对不起!”

“不算你把我吵醒。”白柳睁开了眼睛,“我也是第一次和人一起住,稍微有点不习惯。”

杜三鹦盘坐在床上,惊奇地反问:“白柳先生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吗?”

“嗯。”白柳回答,“只有很小的时候和某个人一起睡过,后来就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了。”

杜三鹦十分惊讶:“白柳先生小时候,还会和人睡一张床吗?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啊?”

“死了。”白柳淡淡地说,“自杀的,全身浇汽油自焚。”

杜三鹦顿住了。

他隐约好像能记起这件事,但具体又记不起来了,只是一种曾经目睹过现场的悲伤让他情不自禁开口道歉:“对不起……我周忆症好像又犯了,我记不起来了。”

“没关系。”白柳语气无波无澜,“也没几个人需要记得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