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的唐二打在白柳的抚慰下恍惚地停下了挣扎, 白柳轻轻偏过他唐二打的脸, 挑起他的下巴让他正对镜面——唐二打在看到镜子里情形的一瞬间,瞳孔猛地皱缩了。

——他看到一个人, 一个孩子在水里无数次地被溺死,封锁在大理石雕塑里被人观赏, 看到这个孩子被人抽血捆绑, 浑身都是针孔,看到这个人被粉碎切割,残忍肢解后挖出还在不断跳动的心脏, 放在工厂的房间里被人不断地往里灌注滚烫的液体。

香水像血液一样泵入心脏,逼迫心脏在疼痛下痉挛跳动——那颗他在工厂房间里看到的心脏,居然是……

如此的残酷场景超过了唐二打的耐受程度,他忍不住浑身颤抖,干呕了起来,侧过脸想要逃避这个场景。

他以为他已经领略了活人受折磨的极限,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到死后折磨都还可以停不下来。

白柳并没有容许唐二打转头,而是强硬地用手握住他的头,逼迫他正视镜子里的这一幕。

“你看,我们是一样的。”白柳在表情一片空白的唐二打旁边轻声说,“我们都因为某个人的折磨而感到恐惧,愤怒,无法控制的感同身受。”

“我是可以感受到其他人的痛苦的。”白柳垂下眼眸,他双膝跪地,微微前倾身体,在唐二打后仰躲避的那一瞬间,白柳出乎意料地用力拥抱了唐二打,“我知道你非常痛苦,和我一样痛苦,唐队长。”

“请相信我,我不会再多造成你的痛苦了,让以前的我造成的痛苦都于此停止吧。”

“虽然我不是那些白六,但我知道你或许想听到我对你说这三个字——对不起,以及一直以来,辛苦你了。”白柳拍了拍他的肩膀。

被拥抱的唐二打怔怔地,无法置信地扬起头,眼泪无法停止地从他灰蓝色的眼睛里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