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不会,哪怕她露出真面目站在刘怀面前,刘怀也会瑟缩地别过脑袋不敢看她。

因为她的哥哥是一个害怕面对真面目,懦弱的人。

记忆和意识一起沉入漆黑不见底的泥泞深处,刘佳仪站在小白六的面前,她看着小白六带着质问的漆黑眼珠子,刘佳仪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个乡村里小破屋里。

她刚刚学会躲在床下和壁橱里逃避那个男人醉酒后的殴打,只会在刘怀回来之后,或者那个男人入睡打鼾之后偷偷跑出来。

有一天,那个男人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火气特别的大,翻箱倒柜找了她半天都没有找到她,一直等到刘怀放学回来了那个男人也在不依不饶地找她。

碗筷碎裂的声音在地上噼啪作响,刘佳仪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她屏住呼吸聆听那个男人对她的辱骂。

“……妈的这小逼崽子越来越会躲了!我他妈想找点东西来打发一下时间都找不到,刘怀!刘怀给老子滚过来!”

然后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男孩压抑的哭声害怕地响起,那个男人骂骂咧咧地咕噜咕噜地灌了两口酒,那大口喝酒的声音似乎也从刘佳仪的耳朵灌了下去,她的呼吸声急促起来,嘴里开始泛起一股让她晕眩的苦味。

然后是流程般的,喝了酒之后的粗壮的,中年人的手脚摔打在刘怀的背上的那种殴打声,发泄地响起,很快就在刘怀颤抖的哭声里停了下来。

“妈的。”那个男人醉醺醺地骂道,“操,你是刘家唯一的根,老子也不想打你,但老子喝醉了之后手痒,小贱种又不在,她这个逼崽子可会躲了,只在你在的时候出来,老子装你的声音骗她出来……嗝,她都不出来。”

“去!”那个男人口齿不清地踢了刘怀一脚,“你把那个小贱种骗出来,老子就不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