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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楼梯的时候,沈同舟心疼地扶了下儿子,嘴里说的还是工作的事儿:“病例一和二都是暮星本地人,一是货运司机,长期吸烟,就诊时肺部感染,自己买了抗生素吃也不见好转,这才过来医院;二是个拍打戏受伤的演员,锁骨骨裂,肩胛多处软组织损伤,住院两周了,伤口不见明显愈合。”

沈夜皱眉:“除了病情伤情没好转,他俩还有什么共同点吗?”一个内科一个外科,如果不是沈同舟,换别的医生可能压根不会往一块儿联系。

“一和二都吸粉,天使眼泪。”沈同舟面色凝重,“一是主动交代的,二不肯承认,我们检出他体内有麦胺他命残留这才松口,还让我们帮忙保密。”

货运司机工作时间长、工作环境枯燥,有不少靠吸粉提神找刺激,全赖自动驾驶功能蒙混过关。小明星也不必说,贪玩有钱有门路,沾的也不少。

“但是病例三没有,”两人说着话已经进入隔离病区,站在一间病房前,沈同舟给了个‘你最好有点思想准备’的眼神,“从厄尔斯回来的留学生,交通事故。”

门一推开,扑鼻就是消毒剂混合脓血的腥腐味,年轻男孩仰躺在病床上,两条腿都被支架固定住,听见响动转着头看过来。

他似乎伤得挺重,但面上却没什么痛苦的神色。

沈同舟询问男孩今天的状况,男孩都一一答了,并不吃力,像是这会儿如果立即放他出院,他能抬腿便走似的。

沈夜走近检查男孩的伤口,一侧髋骨、股骨,双侧胫骨、腓骨都不同程度骨折;肋骨和一侧桡骨、尺骨、若干指骨骨折;肝和脾不同程度挫裂;颈椎也做过了复位手术……这些伤换个人不死不瘫也该去了半条命,他这精神头实在不像。

更奇的是伤口,单看手术创面,没有组织愈合过程中常见的炎症、红肿、细胞增生,创口结痂也不寻常,是类似植物失活的枯萎、发黑,因脱水瘪缩的皮肤下可见裸露渗血的皮下组织。

或许这样的伤处看起来不如正常情况下惊悚反胃,却让作为专业医生的沈夜看得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疼痛影响休息吗?”沈同舟温声询问。男孩眨了眨眼睛:“还好,用了药,不觉得疼。”

沈夜扫了眼滚动的电子病历,最近六小时医嘱里并没有给他上止痛药。

他和父亲对视一眼,确认了这是彼此从医多年都没见过的特殊症状,诡异程度堪比生化危机。

从病房出来,沈同舟默了片刻才开口:“相关的采样、检验和分析我想交给你负责,看看背后究竟是什么病毒在作怪。暂时还不确定这东西的传染性,你自己多注意,保险起见我将三人隔离了,消息控制在小范围内,避免引起非必要恐慌。”

父子俩经过超声消毒区,沈夜问:“是不是应该向联盟卫生署报告?这情况单是我们医院有吗?”

“还记得我在厄尔斯跟你说过什么吗?”沈同舟信任地看向沈夜,声音压低,“上面不是不知道,厄尔斯比暮星更早出现过类似的病例,有人想按着,我们报了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