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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奇语气自信,仿佛这只是一个需要对方配合他完成的设问句,答案无非是“概率极低”、“不可能”之类的。

“弹头鼠咬伤导致细菌感染的死亡率同样是十万分之一,但过去一星期在空港医院就有两位患者因此丧命……差点忘了说明,空港医院一周接诊弹头鼠咬伤的患者数约为五百人。”沈夜说这些的语气,同解释神经元波普检测毫无二致,认真得像个背书的小学生,任谁都看得出他有些紧张,但没人怀疑他背错了内容。

“检控官先生,我想我已经从专业的角度回答了您的问题。”

乐奇有些悻悻然,脸色变了几变,直到走回检控席才彻底反应过来,沈夜刚刚那番话给他精彩的陈词泼了一盆透心凉,以至于旁听席上有人盯着他的眼神不太对,像是他搞砸了什么事情。

弹头鼠咬伤致死的类比,从发生概率到样本环境碰他的观点简直天衣无缝,结果却天壤之别,这说明概率无法定性个案,他的结论不成立。

如果沈夜对他的询问只是简单应和或反对,甚至不予理睬,都有失他作为一个专业证人的身份,唯有这样用医学上的真实案例数据来说明问题才既专业又中立。

他看似没有给出确定答案,但在场听审的人们只要稍加思索便会得出他想传达的结论,相较硬塞一个过去,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他们自己推理的结果。

布鲁诺走上前,先是花了两分钟打量沈夜,肆无忌惮的眼神透着玩味。

这实在不算什么礼貌和绅士的举动,甚至令扰攘的法庭渐渐安静下来,比法槌还有效。

然后他顺着沈夜的目光往旁听席扫了一眼。

沈夜终于从白斯特身上拉回视线,赏了布鲁诺个正眼,并附赠一双蹙起的修眉。

他莫名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脑内零碎的记忆却一时拼凑不起来。

布鲁诺像没事发生,已经开始提问:“假设a和b两个人都是精神力特异者,他们均接触过普通人c,那么能否从c的神经元检测报告上看出他受到的精神力影响究竟是来自a还是b?”

沈夜答:“不能。”

布鲁诺:“那沈医生刚刚说的,不同程度的影响,具体指什么?”

沈夜:“神经元波普的偏离程度不同,报告中有一项数值di用于指示偏离指数,数值越高偏离度越大。”

布鲁诺:“你的意思是,特异者的精神力影响越强,di数值越大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