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过雨的天空仍是阴的,清凉的色调和微风,吹得人舒爽,往下看去,满是考生和家长,校门外的马路堵成一片。

“恭喜啊,毕业了。”靳吾栖抽出一根细长的烟,含在嘴里点上了。

“给我一根。”程澈说。

靳吾栖倒是没说什么吸烟有害健康的话,以程澈的性格,既然问自己要了,那就给,多说无益,程澈自己心里什么都清楚。

于是靳吾栖给他递了一根过去。

程澈并没有点燃,只是不轻不重地把烟咬在嘴里,从靳吾栖的角度侧看过去,天地间雨后蓝冷的色调里,少年流畅却透着几分凌厉的侧脸线条清冷好看,闭着眼,睫毛沉沉地阖着,细长的烟抿在形状优美并不淡薄的唇间,给这个一向沉静自持的弟弟染上些桀骜和疲惫的倦恹,衍生出莫名的厌世感,万分吸引人。

“你是不是要走了。”程澈闭眼吹着风,突然问。

靳吾栖轻轻吐了口烟,望着雨后的城市,说:“是啊。”

“你也知道,我回国本来就是暂时待一段时间,总归是要走的。”他掸了掸烟灰,“爷爷去世以后,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浮起来了,又争又抢的,我要是不回去看着,什么阿猫阿狗都要爬到头上来。”

“那余炀呢?”程澈睁开眼,问。

“他呀。”靳吾栖看着指间的烟,蓦地笑了笑,“小孩子,以后还会遇见很多人,没两年就能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狠心的是你,别那么早给余炀扣锅。”程澈淡淡地拆穿,“你不过是在给自己减轻负罪感而已,难怪余炀不承认你们在谈恋爱。”

程澈看着靳吾栖的侧脸:“他大概从来就没有安全感。”

靳吾栖抬手,抽了口烟,慢慢呼出烟雾,把脸转向别处,问:“他怎么跟你说的。”

“说你们是暂时标记过的关系。”

靳吾栖笑了一下,迎着风眨了眨眼睛,轻声说:“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