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

李福手中的棕叶扇子摇得哗哗响,显然气得狠了,扇了几下之后,起身就进了厨房,对着啃馒头的李青荷道,“你真要周家?别怪我没提醒你,那边可有得等,别等成了老姑娘。要不然你就乖乖相看,我是你爹,不会害你。”

李青荷不妨钱氏不过几句话,李福就急慌慌跑来找她说,忍不住道,“周家又没说过要娶我,你从哪里听来的?”

隔着墙瞪了一眼外面院子里,李青荷皱眉道,“爹,我才十四,过完年也才十五,村里十八嫁人的都有,您就这么着急要把我嫁出去?”

李福一想也是,自己好像确实有些着急了,不过他当着女儿的面自然不会承认,“那你也不该耽误,早些张罗起来对你没坏处。”

李青荷摇头,“现在我不想嫁人。”她看了看外头,低声问,“爹,婉婉舅舅那边的银子要回来了吗?”

祸水东引谁不会哦。

钱氏不想李福揪着她借出去的银子说事,拿她婚事出来说,就不兴她再提吗?

果然,李福的脸瞬间就黑了,摇着扇子出门去了。很快,外头又响起钱氏低低解释的声音。

赵婉婉鹌鹑一般缩在屋中,听到钱氏在哭,也一点都不冒头。

李青荷吃完饭出去的时候,钱氏哭得正伤心,打着嗝儿话都说不全,李福正安慰她呢。

果然是少年时就爱上的女人,哪怕做了错事,只要一哭,他就舍不得了。

翌日早上,李青荷换上衣衫拎着刀去了荒地中,盘算着先砍池塘边上的草,之后再下去清。上辈子她做惯了这些活,但她忘记了,现在她还不习惯,不过半个时辰,她累得腰酸背痛,手心也痛,她这两年由于在镇上厨房帮工,从来没有下过地,手还算细嫩,这一干活,很快就磨起了水泡。

她摊开手,看着通红一片的掌心,弯腰继续开始砍,又过一会儿再抬起头时,发现她面前不远处不知何时站了个老人,她愣了愣,“爷爷。”

来人是她爷爷,不过好久没有跟她说过话了,因为李福非要和钱氏成亲,两老就搬去了她大伯家中,再没有上过李福的门。

李奎点点头,走上前来,沉声问,“听你三爷说,你在这边买了十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