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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颖很不善于处理这样的场景,她只能又一次俯下身来,去扶起江刘氏。

忽然,江刘氏像想起什么似得,拉住了花颖的手臂,从怀里掏出了张已然皱皱巴巴的纸张。

“小姐,昨日我去菜市口买菜时,听买菜的大婶们都在议论,说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向您求亲了?您可千万别答应啊,这礼部侍郎一家,可不是好人。”

花颖被她这么一说,一时竟愣住了。

她竟不知,钟会当街求亲一事,竟已在坊间传开了。不过很明显,江刘氏这消息有滞后性,今日柳倦在花府门口对钟会大打出手的事情,看来她还不知。

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回应江刘氏:“我知道的。而且婚姻大事,怎么可能如此草率就定下呢,现如今我祖父还身陷囹圄,不论是谁,我都不会答应的。”

见她这么说,江刘氏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她将怀里的那封书信,又朝花颖递了递。

“小姐,这是我那短命的丈夫寄回来的最后一封家书。原本,我打算将此事烂在肚子里,绝不对任何人提起的。可如今,我不想小姐您被人欺骗,一定要告诉您。”

花颖接过了她递来的书信,顺势展开,看了起来。

“我丈夫是被强行拉去修建寺庙的。那庙宇建在山腰上,所用材料和所占土地,都远远超过了朝廷的限制。而且同我夫君一同去的同乡,有好几位也在工地上出了事,有些是断了腿,有些是日夜赶工累坏了身子。这礼部侍郎却还是嫌工期太慢,催着他们日夜不停,活生生要将人熬死啊。”

花颖握着书信的手,不由自主地开始有些发抖。

大梁崇尚佛学,庙宇盖得到处都是,朝廷虽不阻拦私人建造庙宇,可为了消减攀比之风,曾对庙宇修建所用材料以及所占土地进行了限制。

可这书信中所言,礼部侍郎家所建庙宇其辉煌程度不亚于皇家寺庙了。

他一个从三品礼部侍郎,哪里来的银钱,又哪里来的权利敢在山脚下征用民工呢?

花颖的心头如有擂鼓,阵阵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