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46

锦衣香闺 笑佳人 3384 字 2022-08-24

有了主意,苏锦关上铺子大门,与阿贵、吉祥、如意一块儿商量。

她一口气念了那么多粥名,阿贵忍不住口水直流,以前他与老板娘一家同桌吃饭,深知老板娘做啥啥香。

苏锦知道吉祥有厨艺天分,目光火热地盯着吉祥:“今天开始我教你熬粥,往后阿贵专心做包子,你只管卖粥,我再招两个伙计给你们俩打下手!”

吉祥莫名也兴奋起来。

阿贵挠头道:“既然卖粥,以后还能叫苏记包子铺吗?”

苏记随手敲了他一个爆栗:“你傻啊,直接叫苏记不就行了?”

阿贵一边揉脑袋一边笑。

苏锦笑着骂他:“少偷懒,赶紧去买个牌匾,字写好看点!咱们争取重阳节开张!”

九月初八女儿生辰,次日就是重阳节,期间阿贵负责修缮铺子采购碗碟挑选伙计,她在家教吉祥做粥,时间刚好够用。外面独眼刘已经去寻找适合开猪舍的农家院子了,等一切忙完,她又只需在家看账本就行了。

苏锦越想越觉得往后的日子大有盼头。

她忙得心头火热,武英侯府,黄昏时分,萧震回到这座越大越显得空旷的宅子,身边一个可说话的亲人都没有,只觉得还不如一天到晚都在宫里当值。

刚换下指挥使的官服,徐文突然来通传:“侯爷,内阁沈大人求见。”

萧震动作一僵,回头看着内室门帘问:“他来做什么?”

徐文道:“沈大人没说。”

萧震真心不想见那姓沈的,但,同朝为官,他暂且没有理由将首辅大人拒之门外。

“请到厅堂。”萧震走到衣柜前,随手取出一套七成新的圆领长袍。

到了厅堂,萧震往里一看,就见沈复坐在主位右下首,身穿官袍,才出宫就直奔这里来了吧?

“沈某冒昧登门,叨扰侯爷休息,还请侯爷见谅。”见到萧震,沈复立即离座,拱手赔罪道。

萧震烦他假惺惺的,虎着脸问:“不知沈大人找我,有何贵干?”

阿彻长得那么像他,沈复不信萧震不知情,便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听闻侯爷认了冯实之妻苏锦为弟妹,不瞒侯爷,沈某年少时与冯实夫妻有些交情,今日无意得知苏氏住在侯府,沈某特来探望,还望侯爷派人通传一声。”

与冯实夫妻有些交情?

萧震胸口冒火,冯实压根就不知阿彻生父是谁,小白脸想诳谁!

“弟妹并不在侯府,沈大人想见她,来错地方了。”萧震冷着脸道。

沈复无视他粗鲁的态度,心平气和问:“侯爷可知她现今下榻何处?”

萧震刚要否认,沈复又道:“侯爷若不知,那沈某便挨家挨户敲门打听,总有一日会找到她。”

看着跪在那儿的沈复,暖榻之上,正德帝心里很是满意。

早在正德帝还是辽王时,朝廷五品以上的官员履历他都了如指掌,其中包括沈复。只是当时正德帝只听过沈复之名,知道他是扬州人,还没有见过沈复真容,去年军营初遇,看着沈复与阿彻相似的脸,正德帝便猜到,沈复就是萧震所说的那个背信悔婚的小人。

沈复悔婚,这叫私德有亏,若沈复没有才学,正德帝会看不起他,绝不会用,可沈复有大才,那他年轻时候的一次小糊涂,正德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加追究了。然,正德帝可以不追求,他却想要沈复一个态度。

现在沈复老老实实地认罪,而不是找理由为自己辩驳,更没想欺君,正德帝就彻底原谅了沈复。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正德帝让沈复平身,探究地问。

沈复垂眸道:“今晚臣就去苏氏面前请罪,征求她的原谅,再三媒六聘娶她过门。”

正德帝错愕:“她嫁过冯实,还为冯实生了一女,你不介意?”

沈复苦笑,看着正德帝道:“臣有何资格介意?臣该尽的责任臣没能尽,他日有机会去辽东,臣还要亲去冯实墓前祭拜,谢他生前对苏氏母子的照拂。”

正德帝颔首,感慨道:“苏氏教子有方,为了养活一双儿女不惜抛头露面,皇后对她多有赞誉,朕也赏识这样的妇人,爱卿若能与她破镜重圆,当好好弥补才是。”

沈复跪下道:“皇上训诫的是,余生臣一定不再负她。”

正德帝点点头,接下来,沈复能不能与妻子重聚,他就不搀和了。

新帝登基,三位皇子暂且都住在宫里,三皇子分到的是重华宫。

从乾清殿到重华宫的一路,周元昉都没有说话,偷偷地观察身旁的阿彻。

阿彻始终垂着眼帘,一开始脸色苍白,走着走着,不知是不是今日阳光太暖和,阿彻的小脸渐渐恢复了一丝红润,周元昉往下看,就见阿彻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

周元昉松了一口气,他真怕阿彻会哭。

“阿彻,沈大人是不是你们家的亲戚?”

回到重华宫,周元昉打发了身边伺候的小太监们,单独问阿彻。阿彻的身世大人们或许有所猜疑,没见过冯实的也听说过一点风声,但周元昉年纪小,身份又尊贵,这样的闲话传不到他耳朵里,所以他就冒出了这样一个猜测。

阿彻虽小,却明白一个道理,当一个人对某件事感到好奇时,旁人越是隐瞒,那个人就越想知道,会千方百计的打听。

与其让三皇子自己去打听,惹起更多人的揣测与闲言碎语,阿彻宁可自己解释。

阿彻抬头,看着周元昉的眼睛道:“这件事关系我们一家的隐私,我可以告诉殿下,但请殿下保证,您不会再向任何人提及此事,见到我娘与阿满,也不可露出任何痕迹。”

小少年前所未有的郑重,周元昉思索片刻,举起手对天发誓:“我……”

阿彻一把拽下的手,道:“我得殿下一句承诺便可,殿下不必发誓诅咒自己。”

周元昉很感动,九岁的孩子,突然明白了一种属于男人间的情义。他攥住阿彻的手,重重道:“好,我答应你,绝不外传。”

阿彻便垂下眼帘,简单道:“我娘十五岁时与沈大人有过婚约,后来沈大人考中功名,嫌贫爱富,用十两银子与我娘退婚断绝了关系,我娘嫁给我爹冯实时,已经有了我。”

周元昉就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半晌没能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