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

咬红唇 今様 3842 字 2022-08-24

这也太快了吧!林菲儿一下子喜形于色,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装出一副遗憾语气,“怎么会这样呢,你这么好……”

“现在是未婚夫了,”裴奚若不紧不慢接上后半句,红唇弯起一抹弧度,“十月份,欢迎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呀。”

电话那端久久沉寂,而后“咚”的一声,像是椅子翻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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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知道裴奚若要去平城,裴母连夜送了套裙子过来,并作了一番叮嘱。

前阵子,为了塑造裴奚若宜室宜家的好形象,裴母在网上买了好多文章,将她吹成了个名门闺秀。现在要去见傅家长辈,当然不能露馅。

裴奚若换上长裙出来,裴母立即闭眼开吹,“好,很淑女,有书卷气。”

简星然在一旁无语凝噎。

镜子中的女人,鼻梁高挺,红唇美艳,分明一袭白裙也遮不住眉眼的妖气。哪来的书卷气?

“再戴个眼镜,就更有文化了。”裴奚若像是还挺满意,不知从哪摸出一副黑框眼镜,往鼻梁上一架。

好么,像是个混进学堂的狐狸精,不伦不类。

这下连裴母也闭了闭眼,认命道,“你还是该怎么穿怎么穿吧……”

反正,装得再像,以裴奚若这性格,婚后也是要露馅的。

说是该怎么穿就怎么穿,但在衣服的选择上,裴母还是把了把关——太露的不要,太艳的不要,蹦迪装……有多远滚多远。

最后,裴奚若穿了条芥绿色吊带长裙,外头搭一件白衬衫。称不上太正式,但对她而言,已经是最端庄的穿法了。

沈鸣跟着傅展行到平城机场,下车接人,看见裴奚若第一眼,忽然警觉地打了个激灵:一次两次见面,怎么裴小姐穿的都是绿色?真不是在内涵什么吗?

联想到她有八个前男友的风言风语,沈鸣觉得很有必要旁敲侧击一下。

他替裴奚若拎包,委婉道,“裴小姐,您好像很喜欢绿色。”

“是呀。”她闲闲作答。

“我们傅总吧,有点…不太喜欢绿色。”沈鸣硬着头皮开口。

不知道她听懂没有。

也没时间再问了,说话间,车子已近在眼前。

车门打开,裴奚若弯腰,第一眼,先看到里头坐着的男人。

其实,脸盲也不全然是坏处。它可以让人一次次去认识一张脸孔,每次都是崭新的体验。

有时候,因为特定的光线、角度,会让人产生“某个人好帅”的初印象,而下次见面,对方换了个登场方式,原先的惊艳感往往也就消失了。

但傅展行,却打破了这个常规。

这是两人的第五次见面,每次都是在不同情境下。

她却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骨相皮相俱佳,五官清俊,清贵皎洁,哪怕用目光一寸寸去审视,也挑不出败笔来。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傅展行掀了掀眼皮,“裴小姐,这边不能久停。”

好吧。

裴奚若遗憾地钻入车中。

美男是美男,可惜多长了张嘴。

聊聊?

裴奚若以为自己听错了。

从相亲那天至今,他们谁也没撕下过虚伪的假面,仿若真是一对互相满意、奔着结婚而去的情侣。

她假意柔情,他更是配合到位,就方才在唐好面前的一番表演,他的演技并不输她。

然而,这种相安无事的现状注定不长久。毕竟,她膈应人的招数有限,他的忍耐力也有限。

这是一场比谁更沉得住气的持久战。

“聊聊”这两个字,就像是他单方面宣告战/争落幕、要与她进行一场谈判了。

她很意外。

傅展行这个人,看上去就是那种定力特别好、全世界都急疯了,他也从容淡定的人。平心而论,两人的较量中,他并不落下风,反倒是她,一度感受到了挫败。

明明占据优势,却要和她聊聊。

难道,他有什么非她不娶的理由?已经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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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幢南洋风格的别墅,坐落于长街尽头,车子驶过草坪,一路直达门廊。别墅有三层高,灰白色外立面,在夜色中更显低调,凑近细看,方知是上世纪大师手笔。

“好美的房子呀,傅先生好有钱。”裴奚若合掌感叹,像是要拜上一拜。

她大学时接触过西方建筑设计,对于这幢花园别墅,大有可聊。比如石砌列柱,喷泉雕塑,彩色花窗……

然而,她却选了个最俗气的开场白。

傅展行替她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并未言语。

这种不搭理的态度,让她的心也悬了几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裴奚若并不怯场。

她款款踏进门厅,浅金色高跟鞋踩在花纹繁复的釉面砖上,轻起轻落,留下细细长长一痕影子。

走了几步,她似是想到什么一回头,朝他轻抛媚眼,“傅先生,我这样,像不像民国年代的阔太太?”

男人径自越过她,像是没听到。

擦肩而过时,却飘下四个字。

“像姨太太。”

裴奚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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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先生,你说我是姨太太,是不是结婚以后,会在外边彩旗飘飘啊?”裴奚若托腮问。

不容易,这几次相处,哪怕暗地里早已刀光剑影,明面上,傅展行对她,从来都是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

而今终于被他呛了一回,她简直可以说是喜上眉梢,当然要揪住这个把柄不放。

这会儿两人上了二楼茶室,沿窗而坐。复古的朱红色窗框,彩色拼花玻璃半开,窗外是繁茂绿植,夏夜凉风。

如果换作一对有情人坐在这里,不互诉一下衷肠,都是浪费情调。

只是坐在这里的是她和他,就免不了一番厮杀较量。

“看来裴小姐记性不好。”他给她倒了杯热茶,推过来,“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

裴奚若食指转了转杯沿,“有吗?”

自己倒是先想起来了——第二次见面那晚,似乎的确讨论过出轨话题。他的回答是否定。

“哎呀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好,读书的时候成绩差,课文要背三十遍才记得下来,”她一副羞愧模样,眼睛眨呀眨,就差把“花瓶草包”写在脸上了,“傅先生不要见怪。”

“不会。”

“听说孩子的智商大多遗传自母亲,我压力好大。”

“裴小姐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到那一步。”

裴奚若习惯性想再发挥几句,忽然嗅出他话里的不同意味,愣了下。

“裴小姐是聪明人,闲话我也就不说了,”傅展行坐在对面,手肘支撑桌沿,双手随意交叠,“不知道几次约会下来,裴小姐对我的评价如何?”

这么直入主题?

她要是答“很好”的话,下一步是不是就该确认婚期了?

“傅先生一表人才,又是傅氏未来的掌权人,当然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了。在一众名媛千金间,可不要太抢手。”她先将他夸了一通。

他神色淡淡,未见反应。

裴奚若敛起笑意,接上后半句,“所以,有什么非我不可的理由呢?”

她对联姻的抵抗态度,早在酒吧那晚就和他挑明。

他却不识趣,不放手,好像存心作对。

“能和傅氏联姻的家族,裴家不是唯一,却是最优选择。”傅展行不遮不掩,回答了她,“个中缘由,涉及枯燥的商业布局,裴小姐愿意听,我可以细讲。”

免了免了。

好多年前,裴父一度想让她继承家业,为此,天天变着法子给她灌输商业常识。导致裴奚若现在一听到商业两个字就头疼。

她做了个简单粗暴的总结:“就是你看上了我的钱呗。”

傅展行“嗯”了声。

准确地说,是裴家流动资金数额庞大,能在短时间内,支撑起他的一系列大动作。裴父为人又诚笃,一旦确立联姻,商务合作上,必不会偷奸耍滑。

不过,她这样理解,大方向上也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