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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场争吵以薄浔离家出走告终。

走之前,薄浔放话这辈子都不会回来,带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以及找宋嵩借的300块钱,离开了辉村。

当时正值小升初的暑假,他刚被省城的体校录取,干脆在省城附近找了个包吃包住的厂,借了别人的身份/证,做了两个月的工。

最后不但还上了宋嵩的钱,还结余了小几千。

再后来,听到奶奶的消息时,是一份电子讣告。

薄浔记得是初一,冬天,他们在漠河进行室外体训。

他的手机被冻到关机,还是借用的谢哲的手机才得以反复阅读那份的讣告。

[于腊月十五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独子薄勤在外未归,由其夫薄国庆代为操持丧事,下葬从简。]

叙述的死亡的文字精准简短。

薄浔也不太记得当时看见讣告时的具体心情。

只是恍惚间,漠河的风雪好像突然没那么冷了。

初一下学期端午小长假的时候,薄浔还是没忍住,跟着宋嵩一起回去了一趟。

这个时候他已经打上了唇钉耳钉,穿着十分不羁,和宋嵩这种好学生的男孩子站在一起,简直是云泥之别。

明明上次见的时候,奶奶还会指着他的鼻子骂,再见的时候,就变成了无言了坟包。

烧纸的时候,山下的村委似乎是闻到了焦糊味,急急匆匆爬上山。

薄浔那时怕被人认出来,急中生智爬上了坟前的大柳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