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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怀孕,最不容易怀孕的男性beta被检测出了hcg,生殖腔里面有了胚胎。这一个多月的难受不是肠胃炎,是因为那个小东西捣乱,寝食难安,吃了就吐,不吃就饿,全身冒汗,连夜野梦,竟然是因为自己怀了。

这时,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进来一位项目经理。刘经理也没想到会撞上老总,刚要打个招呼,景澄又一次胃部反酸,用咳嗽代替轻呕飞快地跑了出去。

“景总他怎么了?”刘经理看向老总落荒而逃的背影。

“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南谨早已将验孕棒藏在内兜里,唉,总不能说景总他揣着前任的崽溜了吧?

等到南谨再回公司,景澄一个人坐在办公椅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手肘压在座椅扶手上,手指轻微颤动还强撑着下巴尖。

“景总?”南谨怕吓着他,没敢走近,只是将桌上的特浓黑咖啡撤掉了。

景澄缓慢地转过头来,俨然一副睡醒之际的神情,好像刚刚只是在桌上趴着睡了一觉,完全搞不清楚醒来的状况。

“你没吃午饭。”南谨这才走近他,关心则乱。肚子里面有一个可是景澄的身体能扛得住吗?他不确定。

“我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该吃什么……”景澄说,一呼一吸间他看向下腹部,下眼睑由于好久没睡好觉而发青,憔悴又强硬地坐在这里,撑着一整个公司的运作。

“你现在不能不吃饭。”南谨受不了他这副憔悴,当初陆辰一走,景澄整个人就垮过一遍,“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景澄说完眼皮骤然发沉,困意和饥饿感结伴而来,他自欺欺人地笑了一下,“验孕棒会不会不准啊?诈孕?”

这倒是提醒了南谨:“确实有这种情况,而且不在少数。我建议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去医院?景澄揉了下困倦的右眼,忽然身上一阵出汗,像是有个热源下定决心要把他的白皮肤蒸熟,全部染成汗水淋漓的肉粉。“帮我订一张去往邻市的动车票,我不能在烟海的医院里检查。”

“好。”南谨明白他的意图,又劝,“还是吃点东西吧,你想想,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思虑整理完毕,景澄的手再次摸向小腹,他不确定里头到底有没有,但是身体的各种反应都告诉他有了。才一个多月就快把自己的体力和营养吸光,最终在腔体里着陆,真能耐。

“随便买点清淡的吧,不要油腻和辣的,最好……再帮我买杯全糖的奶茶。”景澄下单。

南谨转身出去办,没一会儿就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他打包了一份清淡的青菜粥,又加上几样小菜,明明没有什么油腻的气味可是景澄还是闻得出来,不得不屏住呼吸才能坐下。

胃口当真是变了,最爱吃的东西现在闻一秒就要吐,景澄强迫自己往下咽,喝了小半碗粥,最后用奶茶压一压,无奈地摇摇手:“吃不下了……再吃我就要吐了。”

南谨只好帮他收拾餐盒,表面的淡定之下自己也是手忙脚乱。“你先休息一下吧……近期的工作……”

“照旧。”景澄用餐巾利索地压了压嘴角,将所有的不舒服强压下去。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绝对不允许别人看自己笑话。

南谨只能听令,按照原计划联系晚上的酒会方,只是等到他再经过总裁办公室时,从没有午休习惯的景澄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孕体还是没能抵抗疲惫,右手还攥着钢笔。

整个下午景澄都处于昏沉沉的状态里,全身不舒服,每个器官都不是他自己的了,完全不能做主。除此之外他还体验到了一种陌生的感觉,饥饿。

他现在有食欲了,不再是长期无食欲状态。但是这种食欲又和正常的食欲不同,是猛然一下子窜上来的,不吃就饿得心慌,可是吃完也未必好受。

坐动车到邻市只需要半小时,没有坐飞机那么折腾,南谨帮他订好了明天下午的车票,头等座位,可以当一次舒舒服服的出差。好不容易坚持到晚上,景澄在南谨的护送下赶到酒会地点,主办方是骅恺集团的董事长,地点选在了骅恺集团旗下酒店的宴会厅。

临江,可是刚好是新城区的最北端,景恒住的铂锐壹号是新城区的最南端,虽然眼前的江是同一条,可是风景却全然不同。

南段静谧,江水也温柔,北段叱咤风云暗涌翻滚,一时间多少商业豪杰齐聚于此。

景澄递上受邀函,带着南谨进入宴会厅,新老面孔齐聚一堂,大家举杯共饮说说笑笑,谈话间保留着应酬的分寸,嘴角翘起的角度都计算得当。言语间的互相吹捧宛如一次次试探敌情,真正的大将稳坐军心不动,情绪放出去刺个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