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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时候不是没有退让动容,不是没有设身处地,可谭铮的的确确在这一刻才清楚知道,自己曾看轻而不自知的是什么。

那是任昭远全然交付的与生命比拟的爱意,不比他少一星半点。

他大错特错。

谭铮用了所有力气亲吻任昭远,任昭远一应受着,不再说什么,只回吻他。

不知道是不是天下爱侣都一样,总有一些时刻深切觉得满腔爱意已经盛不下,却苦于无法将整颗心捧出来给他。

多少言语都黯淡无力,唯有更热烈绵长的亲吻可堪表达。

施与,承受,敞露,占有。

情声渐浓,不觉夜重。

在某种意义上,爱与付出其实是自我满足。

满足自己精神的寄托、遥望的美好,满足自己的保护欲、占有欲,为了让对方高兴而做出的事换一个角度来看也可以说是在满足自身的希望和期待。

谭铮一直觉得自己爱任昭远远胜于自身,爱到可以付出一切,爱到可以无限退让。是以在事情真正来临前,他也从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想方设法违逆任昭远的一天。

情愿自己付出更多代价也不想让对方损伤分毫,仿佛是爱对方胜过爱自己的最有力证明,可在违背对方意愿满足自己意愿的角度上,似乎就要把高低位置颠倒过来。

在双方都希望保全对方,但保全一方势必会令相方受损的情况下,置自己于险境保护对方既可以说更爱对方也可以说从根本上其实更在意自己。

无私也自私。

“在想什么?”

谭铮听见声音才发现任昭远醒了。

昨夜弄得晚,累坏了,后来抱着上楼的时候任昭远眼睛都没睁,只咕哝着哼了两声。

按习惯该睡到九点多,没想到会醒得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