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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有那么一两个瞬间觉得这辈子再也不想和谭铮说一句话。

身体不适带来的烦躁和梦里一次次无比真实的惊惧将生气和冷漠的壳子层层叠叠不断加厚,连任昭远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平复。

可谭铮一哭,眼泪砸下来,密不透风的屏障一下就被戳漏了。

任昭远从来不知道可以同时出现这样矛盾的感觉,生气得不想看见他又心疼得忍不住摸摸脸哄,想打一顿又想揉着头发安抚,想让他疼又见不得他真的疼。

于是就成了现在奇怪又和谐的相处模式,说在冷战实在看不出冷战的样子,说和好了又像没和好。

靳士炎过来时遇见一次,晚点问谭铮时谭铮只说还在哄。

佟州从医生那里听说任昭远情况好多了,打电话送关怀顺便八卦问怎么样了时任昭远只嗯了一声带过。

就这么不明不白过了些天,任昭远头疼转轻,敢吃些不刺激的饭菜,和谭铮一起去医院拆了线。

谭铮在任昭远掌心落下几不可察的吻,恍惚想起许多年前的雪夜小巷,在任昭远手上划下的那道伤。

在一起不久时谈及,任昭远说早就好了,一点疤都没留,现在又因为他留了新的疤。

这样完美的一双手,白皙,修长,灵动,却因为他留疤了。

“怎么,嫌丑?”

在医院刚拆线时就看了又看,包完纱布也看,现在到家了还握在手里看。

“怎么可能,”谭铮隔着纱布又亲他掌心,“觉得心疼。”

任昭远把手抽出来:“内疚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