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信他们了?”

谭铮笑了下:“老师信我,一直站在我这边,但是后来我爸去了。”

“那时候谭清病了很久都不见好,又起了炎症,我爸被老师通知后急忙从医院赶到学校,一听说是因为打架先当着老师同学给了我一巴掌。”

“他动完手另一个同学家长就不信老师的了,硬说他的孩子受了欺负,要学校处分我,让我道歉。”

“我妈打电话催我爸回医院,说谭清又烧起来了,我爸顾不上我,和老师说孩子有错尽管教训就急忙回了医院。”

“老师为了护我还被其他家长投诉了,全校通报批评。”

“发现没办法之后就懒得反抗了,想着他们什么时候玩够了觉得没意思就好了。”

“没想到一直没完没了,”谭铮转头看着任昭远,说,“后来有一天,我就烦了,觉得受不了,想结束。”

“然后,你出现了。”

任昭远心里像被塞了一团又一团棉花,对上谭铮的湿漉又直白的目光,拢成又沉又软的一团,最后抬手摸摸谭铮的脸:“辛苦了。”

“过去了就好了,只怕当时过不去,”谭铮说,“就像大学时另一个学校的两个学生一样,一个无期徒刑,一个终身残疾。”

“没事了,”任昭远在谭铮后颈揉了下,“没事了。”

其实谭铮心里真的不在意了,他父母并非完全不在乎他,只是教育方式不对,当时重心全在生病的女儿身上。

那些浑噩度过的时光也都逐渐淡忘了,他被任昭远从闯不出的困境里带出来,之后的所有目光都只看向任昭远。

喜欢一个人时,喜欢的只是冰山一角,此后年月流转、诸事 历遍,才能一点一点逐渐了解一个人的全貌。

他何其有幸,这一生第一次懂得喜欢,就喜欢上了最值得爱的任昭远。

“和你说件事,”谭铮牵着任昭远的手,空着的手点开那个十多年前的视频,在中间点了暂停,“这个人,最高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