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这一刻,有关「如果早点手术是不是就不会有危险」的想法不可控地占据每个人的思想。

包括任昭远。

病危通知书下了一次,又一次。

任昭远觉得冷,好像身处的不是医院,脚下不是走廊地面而是厚重冰层,寒意透过鞋底由双脚攀着向上浸透每一寸每一厘。

他一直告诉自己做得是对的,一直告诉自己不会有事,告诉自己来得及。

可是,万一呢?

老师在课堂上讲课的样子、和他讲道理的样子、拉着他走路的样子、拍他肩膀对着他笑的样子一幕幕接连闪过,又一帧帧碎了。

万一

任昭远指甲深深陷在掌心,地板间的缝隙一时模糊又一时清晰。

如果有万一,他就是死神的帮凶。

有力的暖意包裹住手背,一点一点以温柔至极又无比坚定的力道把他紧握的拳头舒展开来,带着温度的手指穿插在他冰凉的指缝里。

谭铮什么都没说。

直到那方刺眼的红灯灭了,「手术成功」四个字从医生口中说出来,谭铮才牢牢扶住膝弯一瞬发软的任昭远,在他耳侧低声说:“没事了,没事了”

老师被推出来,师母被孩子搀着直抹眼泪,儿孙纷纷围着转运床跟着医护人员往病房走。

任昭远在原处站了一会儿,终于回过力气站稳,低头才看见谭铮的手还在自己手里握着,指尖已经因为血液流通不畅隐约发紫。

“抱歉,”任昭远赶忙松开,“我”